所以,一般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都分为两种,一种是及时行乐,一种则是学会了珍惜。
皇后闻言,目光怔怔地落在了宿玄傲苍白的脸上,她抿了抿红唇,眼眸里缓缓的滑下了两行清泪。她抖着唇,“嗯……路上走慢一点。如果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愿我们还能成为母子。
只是,告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棺木最后还是慢慢合上了。
宿玄傲那张英俊的脸终於永远地沉入了黑暗里,从此以后,再也不复存在了。
身边的哭声越发的激烈了,那些嫔妃也不知道是在哭诉自己可悲的命运还是真的为了这个年轻惊艳的太子而哭。
宿梓墨把手搭在了光滑的漆木棺材上,指尖触碰到的都是冰冷。
皇兄,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入殓后,就是长达数日的丧葬,最后送入到皇陵,却并不是帝王所属的,只是皇陵所在的山脉罢了。
宿梓墨先送了皇后回宫,他还要赶着回去照顾穆凌落的。
皇后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鼻尖微酸。
这个孩子,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了。
最近朝中真的很繁忙,新旧的更迭也好,安抚旧臣也好,整个朝堂都格外的压抑,而一些后起之秀也在迭起,倒是为这个朝堂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不至於成了一潭死水。
太子的逝去,势必就要重新提起继承人的问题了。
只是,这些宿梓墨而今并没有心思去关注,他现在满腹的心思都在穆凌落身上。
救命的药还没送来,如今穆凌落还是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宿梓墨每天里会给她清洗,给她说话,甚至是把他最讨厌的孩子送到她跟前来,以图唤醒她的生机。
不过,那个可怜的孩子,哪怕是到了今天,却都没有取名。大家也都是只用小世子的名字唤着,明明还未得封,但如今看来,也差不多是事实了。
宿梓墨替穆凌落梳理了下长发,又用手帕给她抆了抆脸颊,又小心地给她抆拭干净如玉的窍窍十指,语气轻缓:“皇兄入殓了,这个朝堂的安静也维持不了多久了。一旦皇兄下葬了,那些个声音恐怕都得冒出来了。立储,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了……”
他的目光沉沉,“如今整个朝堂,余下的也不过是我,四皇兄,还有楚彦了。再往外去说,宗室里倒是有优秀的人才,但不过都是凑数的。阿落,你觉得,我该如何做最好呢?”
在帝王有子嗣的情况下,宗室里再优秀的人都是摆设。
朝堂里的臣子们恐怕都是知道的,但是,现在就看上面那位的想法了。
敬王虽看着淡泊名利,但宿梓墨也不是个傻子,宫里的禁卫可有归敬王管了一半的。怎么就那么轻易地叫宿心临给破了的?
若是那位没点心思,宿梓墨可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可都不是好皇子,那个位置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这一个个,环环相扣,端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位敬王看着什么都没做,可却更加的令人可疑。
宿梓墨也差点儿漏了这么个人,毕竟他最大的关注点,也不过是当初跟宿心临争着娶了那位敬王妃的艳色桃花新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