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快就回去了,没事。”宿梓墨低声安抚。
而此时,皇后和德文帝的吵架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了。
穆凌落的目光却往前落,突然顿了顿,她往前指了指,“那是什么?”
宿梓墨顺着她的指向望去,便见密道前方有个一个小小的亭子,亭子四周是水池,上面还有碧绿的荷叶,便是在这寒冬里,都还是郁郁绿绿的。
亭子的廊檐挂着细碎的铃铛,四面都缀着薄纱,薄纱一动,就会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而那薄纱后可以依稀看到一个高台,上面似乎躺着个什么人,隐隐约约的,叫人看不真切。
穆凌落惊诧道,“那是人吗?”
她实在是头晕,但是,看到这样的景象,却也实在是令她感慨。
宿梓墨抿了抿唇,他已经能够猜到那大概是谁了。
可越是如此,他却觉得脚步越发地迈不开了。
他本来是打算离开这密室的,而今,他心中却生了渴望。
他想去看一看。
“阿墨?”穆凌落见他没有反应,不由惊讶地又喊了声。
宿梓墨却仿若没听到,他缓缓地往前走,就是连身后的德文帝阻拦的声音都没听到。
那里躺着的是他的母妃,他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便是他素来不提,也已经把皇后当成了他的亲娘了,可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还是迫使他靠近。
穆凌落忙跟了上去,但是,不知为何,她浑身有些没有力气,可也并不妨碍她追人。
等走到近了,她才发现,这水池是以白玉堆成的,散发着薄薄的寒气,那水池里的圆圆叶子,却并非荷叶,是种从来没见过的植物。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那座亭子是以沉水紫檀木所制成,散发着一种浅淡的檀香。那薄纱也不是普通的薄纱,触手就仿若人的肌肤般的柔软滑腻,上面还覆着薄薄的凉意。
穆凌落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野史里,曾经记在过一种鲛纱,据说是鲛人所制,因着浸了鲛人的泪,这鲛纱触手就会像是人的肌肤,是会有温度的。
冬日里,若是能贴身穿,便是薄薄一件鲛纱,便足以。
这其实就是个传说,但穆凌落脑海里,却突然就蹦出了这个来。
她收回了摸着鲛纱的手,目光往前望去,就见得那亭子正中处放着一整张床,通体晶莹剔透,就仿若是一块巨大的冰块,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但是,她却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冰,这是能够保存屍身千年不腐的千年寒石白玉。
她原本也是不知的,是因着国师倾染给他的爱人笙歌,用的就是这种冰棺。
故而,笙歌的屍身,才能多年都栩栩如生。
而她以前以为,笙歌已经足够美了。
可等真正看到这张寒石白玉床上的人时,她才觉得,这世上怕是没有比她更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