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突然就明白,为何南召的人会喜欢中原的女子了,实在是她们身上那股子的神秘魅力,叫人格外的迷恋。
他恍惚间,伸出了手,想要勾住她的下巴,却被穆凌落猛地拍了开来。
“你想干什么?”
甘狄恍然回神,慢慢地笑了起来,“控心蛊的最高层面,就是让中蛊的人自动地把意识靠向施蛊人。就好比,你现在格外的排斥我,觉得我们是你的敌人,可是一旦控心蛊到了最后,你就会变成我的同类,而把你的丈夫,宸王当成是敌人。从此以后,我之敌是你之敌,吾之友为尔之友。”
“但是,控心蛊前期却是需要稳固的,我不过是催化了蛊虫的发作。待得那红线从你掌尾到达你的心口,开出绚灿的红花之时,你便会彻底地成为——”
“——傀儡了。”
穆凌落蓦地推开了他,她抬手去挽自己的袖子,但是,冬日的衣服太多,她挽了很久才露出了她的肌肤来,鲜红的血线已经过了手肘,已经快要到腋窝了,离她的心口遥遥无几的距离了。
穆凌落突然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咬了咬牙,脑海里却都是方才甘狄的话。
“你会慢慢地失去曾经的记忆,把曾经的一切都给忘记,然后你会把施蛊人当成你的致命友人,只会听从他的命令……”
穆凌落不知道甘狄是什么时候离去的,她也忘了自己坐了多久,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山洞里只有她和蹲在洞口淋雨的严流了。
身侧的烤肉已经凉得不能再凉了,脚都有些麻痹了,她深吸了口气,爬了起来,因着脚发麻,还险些摔了两跤,待得麻木过去后,她才站了起来。
炭火还在冒烟,她抆干净那烤肉,又重新烤了烤,给自己吃了两口,勉强填了填肚子。
耳边却骤然听到了如鼓的雷响,她侧头望了望还蹲在洞口的严流,慢慢地走了过去,他显然还没吃过东西,便是他现在是个傀儡,但却还是需要食物来维持身体机能的。
她顿了顿,把手中的烤肉递了过去,“严二公子,你吃点东西吧!”
严流蹲在雨里,没有任何的反应,初春的雨水寒凉入骨,身上的衣服都浇了个湿透,紧紧地贴着他修长的身体上,他目光毫无焦距,落在那漫天的雨丝里。
穆凌落也学着蹲在洞口,却是蹲在他的对面,望着那绵绵不绝的细雨,见得严流身上都是雨水,她顿了顿,探手碰了碰,却是满手的冰凉,寒入骨髓。
明明几天前,大家都还是好好儿的,严流还是个俊美精致又活泼开朗的少年郎,哪怕是智力有些问题,却还是正常的,而不是如而今般,不知冷热疼痛。
恍惚是一夕之间,世界都有些变幻了。
她望着严流毫无波动的精致侧脸,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成了这样的?
不,或许她还留有意识,但那时候说是行屍走肉,也不过如此了。
因为,那已经不是她了!
“严流,你进来吧!外面在下雨,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