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燕呢的记忆里她只是听人说裘衣轻双腿残疾,宿疾缠身活不了几年,又因爲常年生病躲在府中不出门成了个见不得光的疯子,吃人肉喝人血,长的如恶鬼修罗一般,手指甲都是黑色的。
所以在被赐婚之后大哭大闹,死活不嫁,终於在被抬进嗣王府的这一夜逃婚了,可惜没成功,她走投无路的就地投湖,想一死百了。
系统小声说:「宋燕呢临死之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疼爱她的嫂子和肚子里的小外甥,她希望您能替她保护嫂子平安生下小外甥,因爲原着里在宋燕呢死后不久,她嫂子就突然小産,母子双亡,小産原因不明。」它也不敢强制要求她做这个任务,祖宗开心就好。
一屋子人哭哭啼啼吵吵闹闹,外面来接亲的一位公公走进来瞧见她醒了也高兴,催促她快些上花轿别误了吉时。
温玉豁出去命了提着剑护在榻前,一只热乎乎的手从她背后伸过来握住了她提剑发抖的手,轻声说:「这般力道是杀不死人的。」
她抖了一下,扭头看见燕呢一双漆黑漆黑的眼,她那张苍白的脸上被涂上了胭脂和口脂,衬得她生出病态的娇媚,她的唇角居然挂着笑,没有半分惊慌之色……
「我大喜之日嫂子哭什么?」她握着温玉的手,慢慢坐了起来,头上的凤冠丁零当啷的响,她抚摸着温玉的肚子道:「嫂子安心养胎,莫要操心我了。」这可是个天生的小反派,定要好好生下来,养大了,总不能指着裘衣轻这一个反派的恶念滋养。
她抬起眼来对温玉一笑,「我生的这般花容月貌,嫁给谁,不得百般疼爱我?」
温玉楞怔在那里,燕呢……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系统却不敢提醒它的宿主崩人设这件事,它只想卑微的苟到任务结束。
宋燕呢这具身体刚刚从湖里捞出来虚的很,而九阴也刚刚醒来饿的发虚,走路也吃力,是被喜娘背出的房门,背上了花轿。
说是成亲,却一切从简的很,外面只有几个迎亲的人和一顶花轿,裘衣轻压根没来。
九阴也不介意这些,她只想赶紧见到裘衣轻,喂饱自己。
花轿帘子刚放下,温玉就急急忙忙的喊了一声:「等一下。」
温玉被丫鬟搀扶着赶过来,掀开轿帘将一样东西塞进了她手里,九阴在盖头下瞧见是一把剑,刻着凶兽的剑,方才温玉提着的那把,记忆里她看见这把剑是宋燕回的。
温玉的眼泪掉在剑鞘上,隔着剑握紧她的手指哽咽道:「拿着它……嫂子不能替你大哥护着你,你大哥……若在天有灵一定会护着你,一定会,燕呢别怕,别怕……」
九阴感觉到这具身子的眼眶热了热,那悲伤和难过潮水一般涌动着。
多可怜的小姑娘,不做反派可惜了。
九阴掀开了盖头,跃过温玉瞧向了外面站着的宋家人,那些爲了苟且偷生逼着小姑娘嫁人的长辈们,笑了一下又看温玉,与她说:「嫂子只管安心养胎,若是有人欺负你和腹中的小外甥,等我三朝回门将他们全给杀了。」
她这话声音不大,却让外面的人听的清清楚楚,等她将轿帘放下被抬走后,那立在门口的一个妇人讥笑了一声低声说:「到如今了这丫头口气还是这般大,以爲还有她大哥护着她呢,还三朝回门,能不能活过今晚还不知道呢。」
「少说两句!」她旁边的男人喝了她一句。
九阴坐在花轿中摇摇晃晃的被抬进了传说中的嗣王府,什么仪式也没有,她直接被喜娘背进了王府喜堂。
说是喜堂,不过是点了红烛,高堂之上摆着两个牌位,是裘衣轻父母的牌位。
没有宾客,没有新郎官。
只有几个家丁和喜娘,喜娘搀扶着宋燕呢也怕的很,慌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不知道该如何拜天地,连新郎官也没有……
一个家丁却牵了一只半人高的黑色大狗,大狗身上挂着一条红色喜绸,朝着宋燕呢走了过来。
喜娘被那狗吓了一跳,扶着虚弱的宋燕呢慌忙往后退,「怎么、怎么有只狗……」
那家丁说:「我们爷病重在榻无法行礼,之前我们爷吩咐过,成亲之日这等繁文缛节让这黑犬替他即可。」
饶是喜娘早就知道裘衣轻是何等做派,还是被吓了一跳,这简直……简直是个疯子,哪有让一只狗替他拜堂的?这不是在羞辱新娘子吗?
她却听见虚弱到站不稳的新娘子「啧」的笑了一声,转头看见新娘子慢腾腾的将盖头自己扯了下来,笑眯眯说:「没想到你们爷疯起来连自己都駡。」
系统差点乐出声,可不是吗!让一只狗替自己拜堂,不是駡自己是狗吗?这个反派果然脑子有病病。
「既然他病重到无法拜堂那就省了吧。」九阴将盖头随手丢在地上,虚弱的搭着喜娘的手说:「直接入洞房。」
喜娘:「???」
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