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方蒙蒙亮,那睡在厚重丝绸帐中的人便醒了,里面的人发出一声低低哑哑的呻吟声,仿佛从极痛苦的梦魇中醒来一般。
外面的黑衣随从慌忙跪下,「爷您醒了,药已熬好,是否现在服药?」他亲自端了药跪行上前。
一阵窸窣声,里面的人似乎坐了起来,一只苍白的手从厚重的床帐中探出,那手白极了,白的可以看见皮肤下发紫的细小血管,五根手指细长且漂亮,漂亮的像个女人的手。
接过那碗药,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冷且阴,带着一些些的哑,又带着一些些柔媚的笑意,「昨夜……我那位圣上送来冲喜的新娘子如何了?疯了?逃了?还是又寻死了?」
这是第几个了?第三个,他的皇帝叔叔塞给他的第三个女人了,据说这次这位还是个嚣张跋扈脾气不好的,曾经当街駡过他。
跪在床帐外的随从低着头,犹犹豫豫的低声答道:「回爷的话,那位宋小姐……她没逃,也……没疯,更没有寻死,她昨夜……把喜房点着了,烧了几间厢房,好在火势及时扑灭,幷没有什么大事。」
床帐里本在喝药的人顿了一下,喉头「咕噜」的咽了一口苦药。
随从慌忙叩头又道:「是小的监管不力,没有想到……还请爷恕罪。」
纵火烧喜房?
床帐里的人忽然笑了一声,自言自语一般说:「倒真是个脾气不好的,她如今在哪儿?」
「如今在南院补眠。」随从回禀道。
她竟然还睡得着?
帐中人「咕噜咕噜」又喝了几口药,将那药碗递出来说:「今晚将她带过来,让我瞧瞧这位纵火的娇妻胆子有多大。」
随从也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
九阴睡了一整日,到暮色四合才醒过来,腹内饥渴却吃不下那些荤腥,喝了冰镇的羊乳也没有好些,她需要反派,反派!
好在昨日那个伺候她的丫鬟春桃来爲她沐浴更衣,还熏了香,替她收拾的干干净净,说裘衣轻请她过去。
不然,她今晚烧的可就不是两间厢房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春桃在爲她穿鞋子,她细白的手指间把玩着一个精巧的小药瓶,拇指大小,通体雪白。
这里面装着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催情合欢药。
这药是昨夜她脱衣服时从宋燕呢的袖兜里掉出来的,她看到药瓶才想起来这药是皇后亲自给宋燕呢的,皇后跟宋燕呢说:「好孩子,本宫知道委屈你了,但这都是爲了你们宋家,只要你嫁给嗣王能怀上他的孩子,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你和宋家,嗣王也活不过今年冬天了,你一定要怀上他的孩子……」
敢情皇帝指婚,是爲了让宋燕呢给裘衣轻冲喜怀娃娃的,怀得上吗?裘衣轻如今双腿残疾,行不行?
系统不敢逼逼,反派他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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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裘衣轻:你在怀疑我?
九阴:是,狗东西。
系统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