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家养反派 四藏 2538 字 1个月前

第22章

厚重床幔之中的人不知是被气还是刺激到了,急促的咳嗽了起来。

止水听的心慌又不敢踏进去,连匆忙赶来的康大夫也不敢进去,只好求助的看九阴,九阴对他摆摆手让他们该去厨房的去厨房,该熬药的去熬药。

她就坐在桌子前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托着腮瞧那黑色的床幔,那仿佛是一道屏障,一堵墙,他把自己和所有人隔绝开,拒绝所有人靠近他,像是一只蚌缩在它的壳里,而那硬邦邦的壳里是鲜甜滑美的他,壳里的他啊……又凉又白,嫩的仿佛能滴水,啧啧啧。

系统:「……反派他还病着。」

床幔里的裘衣轻半天没听见她的动静,以爲人全走了,僵凉的身子脱力的摔进床褥之中,扯住被子将自己的脸闷了住,若能闷死自己就好了,他扯进被子屏住呼吸,外面忽然传来了她的声音。

「坏东西。」

裘衣轻吓的手指一抖,松开了那被子,她没出去?

她的声音在缠绵的雨夜里传进来,听起来格外的迤逦,「别以爲你病了就可以对我吆五喝六,我既是你的药引你就该好好养着我,知道吗?」

她全知道了?

裘衣轻慢慢拉开了被子露出一双没有光的眼睛,她知道了他只是把她当药引?喝她的血在治病?那她……爲何还不走?和离书没有交到她手上吗?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止水匆忙而去,又匆忙回来,站在门口爲难的说:「夫人,厨房没有备田鶏,厨娘问您今日换成鱼,明日给您备田鶏行吗?」

她的声音便老大的不高兴,「我不爱吃鱼,那么多的刺麻烦的要死。」又问:「那河蚌呢?」

「啊?」止水惊讶的问:「夫人要吃河蚌?这、这也没有……」夫人想吃的倒是真新鲜。

「怎么什么都没有?」她不高兴的对着床幔发脾气:「你们堂堂嗣王府怎么连这些个野味也没有?这个节令不就该吃这些野味吗?还王府呢,吃这个也没有,吃那个也没有。」

裘衣轻躺在榻上听着她的声音混在雨夜里,这府中从她进门似乎就没再像个墓地,她吵闹极了,这世上怎会有她这样难缠又娇滴滴的人?

止水站在门外有些无措。

春桃取了她的衣物过来,轻手轻脚的进来小声哄她,「夫人别生气,这个节令河中鱼最是肥美,今早才送来的江团鱼,这种鱼最适合烤来吃,刺少肉又细嫩鲜的很,不如奴婢亲自烤一条给夫人吃?将鱼刺细细的给您挑出来,不麻烦的。」

「你会烤鱼?」她惊讶的问。

春桃笑着小声说:「奴婢的娘是这府中厨娘,奴婢打小跟着娘学做菜,小时候最喜欢烤些鱼啊野鶏啊来吃,夫人若是口淡想吃些重口的,奴婢切了辣椒混着花蜜涂在鱼肉上来烤,烤的外焦里嫩油混着花蜜保准好吃。」

九阴听的眼睛亮了,没想到这圣母小春桃还会这个,她挥手让春桃去做,又吩咐道:「就在外面的回廊下烤,让我瞧瞧你是怎么烤的。」

春桃看了一眼安静的床幔小声说:「不好吧夫人,烟熏火燎的再熏着您和爷。」

「让你去你便去。」九阴对她和止水挥挥手。

床幔内的裘衣轻低哑道:「滚回你的院子去。」

她笑吟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你娶我进来,我就是嗣王妃,这整个王府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堂堂当家主母想在相公门外烤鱼吃都不行吗?没有这样的道理。」

「宋燕呢!」他气的喝了一声,紧接着是一连串的闷咳,咳的他浑身发颤抓紧被褥。

却听她甜甜的应了一声:「在呢相公,烤条鱼而已,相公还至於对我这么凶?我将喜房烧了也没见相公怎么样。」

她这个女人……

裘衣轻气的出了一身薄汗,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可这个女人就是能逼得他不得不开口,他喝止水不许生火,这个女人就自己在他门外将火生着了,炭火的味道燃起来传进房间里,他气的眼睛发红闷头缩进了被子里,不打算再与她说一个字,一个字也不说了。

反正她也压根不会听。

回廊下止水和春桃拼命扇着火,生怕有烟进去熏着裘衣轻,好在用的是好炭压根就没有烟,将腌好涂好的鱼架在火盆上,没多大一会儿鱼油的香味就烤了出来。

春桃蹲在一旁用小刷子一圈一圈的刷着花蜜,将鱼烤的金黄金黄,鱼香味混着甜腻的花蜜味飘在雨夜里,飘进开着窗户的房间里。

「好香啊。」九阴趴在窗下的罗汉床上,胳膊肘架在窗户上,探着身子看他们俩烤鱼,看着那花蜜和鱼肉掉进炭火里「滋啦滋啦」的作响,整个胃都饿展了,「熟了没?」

床幔里的裘衣轻再次在被子里睁开了眼,她好烦人,这已经是她问「熟了没」第九遍了,她的嘴巴仿佛闲不住一样,不停不停再问:「还没熟吗?熟了吧?怎么这么难熟?」

吵的他无比回避,他这常年充斥着苦药味的房间里被塞满了甜腻腻的烤鱼味。

他明明一点胃口也没有,硬是被那浓重的味道勾出了本能的饿意,他侧了个身将脸冲向墙壁,拉进了头上盖着的被子,烟熏火燎早就将鱼的鲜味破坏了,会好吃吗?

「可以吃了?快端进来端进来。」她从罗汉床上跳了下来,光着脚跑到床幔外不远的八仙桌前,敲着桌子让止水端进来。

那味道就更重了,他闷在被子里也闻得清清楚楚,还听见她边吃边「嗯嗯啊啊」的夸赞春桃,「好吃啊!外面焦焦脆脆的,甜辣甜辣,里面滑嫩嫩的像裘衣轻的小嘴唇!」

春桃和止水惊的连连咳嗽。

裘衣轻闷在被子里又气又羞辱,她却嬉皮笑脸的又问他,「相公饿不饿?想不想尝尝嫩过小嘴唇的鱼肉?」

他到嘴的「滚出去」又咬牙咽了下去,他不要与她说话,说了她也只会嬉皮笑脸的又同他卖乖。

谁知忍完她吃鱼,她又想喝酒了,命春桃取来果酒用冰镇着,在他这屋子里喝,喝的满屋子酸酸的酒香。

他空落落的胃里一阵阵收紧,竟是觉得饥饿难忍,他闷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却没有睡多久,一闭眼就是血淋淋的春蝉、血淋淋宋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