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外面受惊的马出奇的停了下来。
「老爷!」
车夫在外已经吓的脸色惨白,他从外面看整面墙把车厢砸穿全压住了。
等他冲过去抛开那乱糟糟的砖块和木板,看清里面的人时抽了一口冷气,车厢里横插进来一根竹棍,刚好在白伯康的胸口被烧断了……
「老爷你没事吧!」
白伯康低头看着胸口烧焦的竹棍以及他胸口已经被竹棍划破的皮肤,半天没缓过神来,他掌心里是燃成灰的红纸,刚才……那竹棍要捅穿他的一瞬间,这道红纸鬼画符突然燃了起来,将竹棍烧断了……
而同一车厢里的王掌柜被砸的头破血流昏了过去,白伯康被车夫颤巍巍的扶出车厢,看见了地上躺着一个被马踩断腿的醉汉,也已经昏死了过去。
他……刚刚差点死了?若不是突然燃起来的火焰,他如今就被捅穿在马车里了……
他心有余悸的扶着车夫頽坐在了路边,这世上……还真有这么玄之又玄的东西存在?
福星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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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王府里,九阴沐浴之后又在院中打坐了片刻才摸进屋中,爬上了裘衣轻的床,又给他放血喝。
她如今开了灵根开始修炼了,她这一口血可以让裘衣轻获得100的灵气,她全点在了他的生命状态里。
裘衣轻:【生命】1000\\200。
系统忍不住问她,「宿主,您刚刚给那个老头儿的红纸是什么意思?」
「逗他玩,没什么意思。」九阴随口道,直接从被子里钻进了裘衣轻怀里,脸对脸的搂着他粘粘糊糊的亲了两口才舒坦的吐出一口气,抚摸着他的脸感叹,「如何修习都不如与你双修啊。」
她又在说什么浑话?
裘衣轻听着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他听着她的呼吸心渐渐安宁了下来,放任自己也睡了过去。
最近,他没有再做过噩梦了,只要挨着她。
他一觉睡醒,梦也没做一个,听见外面的鸟叫声,睁开眼她已经不在了。
再细听,外面也没她的动静,院子里安静极了,平常这个时候她总会在和春桃说吃什么早饭。
他又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她的声音,忍不住伸手挑开了一点床幔,只见屋子里空落落的没有她。
屋门口是止水的身影。
他轻咳了一声,止水便立刻推开门站在了门口:「爷您醒了?可有什么吩咐?」
他放下床幔,靠在床头动了动喉结问道:「夫人呢?」
果然爷开口必是爲了夫人。
「回爷的话,夫人一早便出门去了。」止水答道:「今日隔壁赵公子和二皇子比试射猎。」
他想起来了,那日裘望安那傻子过来跟她说的,赵青云要同他再比射猎,她居然还真去了,还一大早便出门去了,好生上心啊,不知道的还以爲那才是她的亲夫君呢。
他闭着眼咳了几声。
止水在外轻声问他:「爷可是想吃早膳了?」
「不吃。」他闭着眼又问:「谁陪她去的?」
「回爷,春桃陪着夫人。」止水答。
裘衣轻睁开了眼睛,「只春桃一人?」
止水有些激动,爷今天跟他说了好多话啊,「是,本来属下想陪同夫人去,但夫人说没必要,只带了春桃一人去。」他说完听见里面没动静了,忙又叫了一声:「爷?」
「蠢东西!」裘衣轻在里面压着咳嗽駡了一句。
止水忙跪了下去,只听他飞快的吩咐道:「找太傅来。」
止水一惊,扭头看向了门口站着的康大夫,爷他主动要见人了……
康大夫忙跟他挥手让他去。
他去的快,回来的也快,那老太傅听说裘衣轻找他立刻换上粗布麻衣匆忙而来,这是裘衣轻第一次主动要见他。
他其实心里清楚的很,衣轻公子从小便是个柔顺之人,他是被一步步逼到了这般境地,他更多的时候是因爲身爲他父亲的儿子必须这么做,他也一直强迫自己做的很好,但他……一直没有真正的接纳任何人。
从后门一路进了嗣王府,白伯康走的快险些绊倒,被止水扶了一把来到裘衣轻的门外,见康大夫站在门外,那门大开着,里面散出药味和潮潮凉凉的气息,像是纳凉的冰融了。
衣轻公子不是畏寒的厉害吗?怎么还盛了冰纳凉?
他站在那门口看着厚重的床幔,撩袍跪在了门口,「老臣拜见王爷。」
太傅行如此大礼惊的康大夫和止水忙去扶他,他摆摆手望着床幔道:「王爷病重,老臣与其他旧部日日悬心夜不能寐,王爷能这么快好起来是苍天佑您……」
床幔之中传来几声闷咳打断了他的话,他听见一声冷笑,裘衣轻的声音虚哑的传出来,「苍天何曾庇佑过我?」
他父亲死时,他母亲亡时,他掉进冰寒侧骨的寒潭中时,他被困在宫中日日夜夜不敢闭眼,祈求上天救救他,救救他时……
苍天没有可怜过他。
可怜他的,是宋燕呢。
他干哑的喉中苦涩,他想起她嘴里含着的那颗糖来,她怎么就不能乖乖待在他身边?
「我找你来是要你去护着一个人。」他靠在床头尽量平息他的呼吸和情绪。
「但凭王爷吩咐。」白伯康道:「不知是何人?」
康大夫和止水心知肚明,听着裘衣轻道:「我夫人。」
白伯康待了一下抬起头看床幔,床幔里的人幽幽道:「她去了二皇子的狩猎比试,赵青云被她羞辱过,定是怀恨在心……」他有些费力的咳了几声,缓出一口气才又道:「皇后必定也会前去。」
裘衣轻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怎么半点不知道害怕的?那赵青云吃了她的亏,见着了她指不定会给她什么样的气受,皇后又怎么会轻易让她走?
虎狼环绕,她可倒好,自己乐呵呵的送上门去了。
止水心虚的低下了头去,是夫人说不让他跟着的……夫人说……凡夫俗子不足爲惧,他也觉得夫人没有那么好欺负,之前在宫里爷是不知道,夫人能让二皇子替她杀人还能吃亏了?
白伯康扶着康大夫的手起来,犹豫了一下道:「王爷不必担心,其实……老臣已命人看顾着嗣王妃了。」
当下全都一楞,康大夫惊奇极了,这老太傅昨晚还愤怒的要王爷早些把夫人休了赶出府去,不然出了事要他们好看来着,今日怎么就主动派人去看顾夫人了?
白伯康却又补道:「明爲看顾,实则老臣派人看着嗣王妃,看她与皇后、顾国舅可有偷偷往来,毕竟是要留在王爷身边的人,一定要查明摸清了才安全。」
康大夫低头笑了一声,老太傅这话的意思怎么听着像要接受夫人留在王爷身边了?夫人给老太傅灌了什么**汤?
床幔里的裘衣轻也又睁开了眼,问道:「你派了谁?」
「犬子。」白伯康道:「犬子也一同前往围猎场了,王爷请放心。」
放心?他记得白伯康的儿子白少卿今年十九?生的玉树临风与顾朝不相上下。
裘衣轻忽然掀开了那床幔,「我要你亲自去。」
门外的几个人同时呆立在回廊下,康大夫激动的哟,从发病以来王爷第一次露面了!
白伯康看着床榻上的人眼眶有些发酸,他瘦了不少,好生憔悴,白的仿佛没有血色一般,手上还缠裹着纱布,「王爷不必忧心……」
他却咳了一声道:「太傅,我夫人贪玩,让令郎离她远一点。」他顿了一下,细白的手指攥住帘幔咳了记下,眼皮一掀的看住他问:「你明白吗?」
白伯康被他看的心头一跳,突然觉得他那双眼比生病之前……还要阴冷了,「明白,老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