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衣轻躺在榻上望着她舍不得眨眼,费力的动了动喉结,「疼的。」
九阴的手指顿了一下,掀起眼帘对上了他安安静静的眼睛,他这一刻安顺极了,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药效上来了,「知道疼你还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嘛,我又不是不跟你解释。」
她总算是将那丝綫解完,那枚扇坠早被染的血迹斑驳,她边替他清理伤口边道:「裘衣轻我不喜欢顾朝,你看到那些信笺啊诗集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我从前的,那个时候我确实喜欢过顾朝,但也只是那时候,在他和皇后谋算我,将我指婚给你冲喜,在我逃婚那一晚去找他求救他闭门不出命人将我绑回宋家时,我对他就只有恨没有半点爱意了。」
她声音轻轻的一件一件向他解释,利落的替他包扎手指,「我昨夜找他来宋府,是爲了挑唆他和宋燕音,那宋燕音是他的人,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令我恶心,我怎么可能需要他顾朝来帮我?」
她带着怨气抱怨一般的对他说她的计划,打算坏了宋燕音和顾朝的计划,挑拨了两人的关系,让他们狗咬狗。又说昨夜止水一直跟着她,她拢共跟顾朝没说几句话,止水作证。
说她如今只想让顾朝生不如死,过去的她和如今的她不一样,她才不喜欢顾朝。
她的每个字裘衣轻都听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她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又问他,「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清楚,我没什么好对你隐瞒的,便是我身爲皇后和顾朝的棋子,他们叫我来讨好你,怀上你的孩子这件事我也是对你的人坦白过。」
康大夫和止水肯定跟他汇报过了。
裘衣轻望着她,是,他知道她是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也知道她其实幷不会听命与皇后和顾朝,不然皇后和顾朝就不会找来宋燕音来试图换掉她这枚不听话的棋子了。
这些,他都知道,也很明白。
他看着她拿起了那枚血迹斑斑的扇坠笑了一下,起身走到了香炉旁,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你说的对,有些东西早就不该留下了,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宋燕呢?」
她抬手将那扇坠丢进了燃着的香炉里,烧焦的气味一点点浮现出,她看着香炉眨了一下眼睛,转过头来对他笑,「你不必爲顾朝生气,我便是要找下家,他也不配。」
她干干脆脆,没有半点隐瞒和犹豫,她在昏昏的灯色里再次向他走来,侧身躺在了他的身边,他的眼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他的脸、他的眉毛,语气轻的像羽毛拂过,「裘衣轻,你会好起来的,我说你会好起来你就会好起来。」
她摸出药箱里的小刀子干脆利落的划拉了一下手腕。
裘衣轻皱了一下眉,她已经将流着血的腕子贴在了他嘴唇上,腥甜的血流在他的唇齿之间,他喉咙止不住往下吞咽了一下,他只喝了一口便不忍心的抓住了手腕,捂住了她的伤口,「够了,一口就够了……」
她望着他沾满血的嘴唇,听着他病哑的声音,心里的小火苗噌噌往上冒,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凑过去一口亲在了他满是血的唇上,他的呼吸瞬间一顿,身子紧綳起来。
她知道他是在抗拒,正想在他推开自己之前及时松开他,却见他颤巍巍的闭上了眼,卷长的睫毛颤抖如蝶翼。
草!没有推开她,反而闭上了眼!这简直是在勾引她,邀请她不要客气!
九阴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舌尖蹭着他紧綳的嘴唇,如同撬开一只河蚌,在他的唇齿间触碰到他凉冰冰的软舌……
啊,她的血原来是这样的味道,混着他的气味令她着迷,明知道不能这么急的对待病人,可就是情难自控,抽出带着血的手勾住他的脖子,捧起他的脸越吻越深,不许他退开,卷着他的舌头呜呜咽咽的呢喃,「裘衣轻,亲我……」
他短促的急喘了一声,冰冷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腰。
九阴如同被烫一般一股气息从丹田急涌而上,浑身舒畅的战栗……
下一秒却浑身一软的没了动静,闭着双眼昏睡在了九阴的额头上。
九阴喘了两口气,捧着他昏睡的脸忽然笑了一下,她翻身坐起,在那榻上闭目运气一周,眉心一粒朱砂莲花红印若隐若现。
「……」系统瞠目结舌,「宿主……您筑基了??」不是百日筑基吗?宿主她这才几日!难道跟裘衣轻亲密接触这么的管用?这速度叫人害怕!
九阴在那榻上慢慢的睁开了眼,一双眼睛红光一闪而逝。
啊,裘衣轻可真是她的宝贝,便是在修真世界她也没有这么快的筑基过。
她转过身搂着裘衣轻,又亲了一口,自言自语的道:「你这样好,我怎么舍得走?不吃干抹净你,我才不走,你赶我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