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我相公的病可还能好?太医一定要救救我相公。」九阴红着眼眶,哽咽着,「我才刚入王府,我不想这么快守寡……」
「……」裘衣轻眼皮子动了动,她其实不必这么做作的配合他的戏。
太医诊完脉轻轻叹了口气,收起药箱与她道:「嗣王妃请放心,老臣定会竭尽所能。」
「那要不要给相公换一剂新的药方?」九阴急切的站起来问太医,「从前的药他吃着也没有什么效用,太医还是在开一剂新的吧?开药效猛一些的。」
「没有必要嗣王妃……」太医显然觉得她太过急切了,「王爷这病幷非一年半载有效用的,只要王爷配合吃药,还吃从前的药即可,药效开的太过猛烈只怕王爷的身子受不了。」嗣王爷这病早就看不好了,其实打从嗣王爷被送回嗣王府,圣上就让把给他药中下的□□给停了,因爲不用毒药,嗣王爷也活不了多久了,至多不超过今天冬季,嗣王爷就会油尽灯枯了。
「可相公近日来又犯了心疾,发了疯似得不肯吃药可怎么是好?」九阴掉了两颗眼泪,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巴哽咽。
太医又叹了口气,口头上安慰她两句,心里却知,吃不吃药都无所谓了,裘衣轻反正活不长了。
太医提着药箱退出了房间,九阴送他出去后,皇后身边的亲信桂月嬷嬷将她请去了凉亭里,说皇后娘娘有话吩咐。
九阴连春桃也没带,与桂月嬷嬷和她带着的一个姑姑去了凉亭。
凉亭里,桂月嬷嬷总算是说出了此来目的。
「皇后娘娘差老奴来问嗣王妃,您与嗣王爷……可曾圆过房了?」她偷眼瞧九阴的神色。
九阴坐在凉亭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嬷嬷觉得呢?嗣王爷如今那副样子,他圆得了房吗?我心里也是着急,可我着急有什么用呢?娘娘是觉着我没用,让嬷嬷来怪罪我了吗?」
「嗣王妃多想了,娘娘是听说了宋家的事,怕您难过,才派老奴来的。」桂月嬷嬷又补道:「娘娘也是爲了您好,嗣王爷如今病入膏肓随时会去了,您若是没有个一儿半女,等嗣王爷不行了,您可该怎么办?宋家又出了这么许多的事,娘娘心里是记挂着您的,知道您娘家无依,这两日一直在与圣上说追封宋少夫人诰命夫人一事。」
九阴坐在凉亭里看着外面小了不少的雨,慢慢的听着。
桂月嬷嬷俯着身子苦口婆心的低低与她道:「娘娘也知道,您的心思。之前您对付宋明一家,娘娘知道您是恨他们待您不好,所以娘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娘娘知道,您啊……心里还是向着娘娘的,不然宋府那一夜,您怎会找国舅大人来帮您?」
九阴垂下了眼睛苦笑一声,「我还以爲娘娘是要放弃我这枚不中用的棋子了。」她自然是知道皇后不可能是再次信任了她,不过是因爲她彻底破坏了宋燕音接近裘衣轻的这一步棋,皇后娘娘如今没有其他棋子可用了,再加上她那一夜顺水推舟找顾朝来,没有让宋老太太乱说话,让皇后觉得或许她还可以用。
所以今日才派了桂月亲自来跟她说这些话。
她算是明白了爲什么皇后会同意追封温玉诰命夫人一事,这是先给她个甜头,让她明白,只要替皇后办事,就有得是好处。
「怎会。」桂月嬷嬷又道:「娘娘知道您的难处,这不是让老奴给您送来了帮手吗?」她朝凉亭里的那名姑姑指了一下,「还不见过嗣王妃。」
那名姑姑上前来跪下行礼道:「奴婢欢好见过嗣王妃。」
「欢好?你叫欢好?」九阴品着这个名字很直白啊。
桂月嬷嬷笑道:「王妃有所不知,这位姑姑是宫中专门教贵人们如何伺候圣上的,对得孕一事最是擅长,所以娘娘特意将她赏给王妃您了,您在这府中也没有贴己的下人,欢好日后就在这府中伺候您。」
九阴「哦」了一声,皇后这是塞一个心腹过来监视她,督促她,帮助她尽快和裘衣轻圆房怀孩子。
这也是在试探她,如果她拒绝了欢好留下,皇后定是觉得她幷非真的听命。
她垂眼看着欢好,伸手挑起她的脸来,「娘娘派给我的人,定是不会差的。」
桂月嬷嬷心满意足的带人离开了嗣王府,回宫覆命。
已是将近黄昏,雨停了下来,天阴的仿佛黑了一样。
九阴带着欢好慢慢的回了裘衣轻的卧房,路上一直在琢磨她该怎么跟裘衣轻说这个事儿,毕竟嗣王府全是裘衣轻亲信的人,他应该十分十分警惕外人入府,若是他不喜欢,那就把欢好杀了吧,免得惹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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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点上了灯,九阴探头探脑的进去,瞧见榻上闭目养神的裘衣轻小声叫他,「相公?」
裘衣轻睁开了眼,侧头看向她,她笑着朝他走过来,溜着床边坐下满脸讨好的笑容。
「相公,皇后娘娘送了我一个奴婢。」九阴手指轻轻去勾他的手指,「叫欢好,是来教我如何跟相公圆房的,相公若是不喜欢,我就……」她瞧了外面被止水拦在回廊下的欢好,凑近了裘衣轻的耳朵边轻声道:「杀了她。」
裘衣轻耳朵麻了一下,心思全在她勾住自己的手指上,「我知道,止水同我说了。」
这么快?
裘衣轻手指轻轻蹭了一下她的指背,他指头上的伤口有些粗糙,蹭在她白嫩嫩的手指上像在蹭豆腐,「留着吧。」他看向了门外的姑姑,低声与九□□:「给你玩两日。」
九阴低头看住了他的手指,他似乎已经不抵触和她触碰了?
那……九阴将手指插进了他的手指里与他交扣,不许他抽出去的问他:「相公跟别人圆过房吗?」
她突如其来的一问太过直接了,裘衣轻顿了一下,耳朵不红才怪。
「不如让欢好姑姑进来教教你?」九阴按紧来了他要抽出去的手指,「别抽出去嘛,相公还想不想治病了?康大夫说,这是第二疗程,你要常常和我身体接触,得适应。」
裘衣轻这下何止是耳朵红,脖根子都红了起来,抿着嘴心道:她何须什么欢好姑姑来教她?她可太会这些个东西了!
外面的止水尴尬的默默转过了头去面向院子,又低喝一声往里看的欢好,「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扭过去。」
欢好收回眼来,瞪了一眼止水,转过身去,低笑了一声道:「奴婢是皇后娘娘派来伺候王妃的,奴婢的死活不要紧,只怕连累了王妃。」
止水冷笑一声,她来之前就没打听打听,曾经皇帝往嗣王府塞了多少人?那些人都出了什么意外吗?光是他们爷犯起疯病来就杀了几个,发起疯来杀人,合情合理。
要不是他们爷说听王妃的先别动手,她还能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