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年, 招聘广告上所写的高薪工作,去了才发现, 是那种不堪入目的下流行当,温曼狼狈地逃离。
大三那年去西餐厅兼职, 只因为一位男顾客额外打赏了小费,被对方的妻子揪着头发骂狐狸精, 温曼永远忘不了当场人的那种目光。
双手撑在洗手台面, 温曼肩部轻轻抖动着,她的骄傲就是这样一点点被磨平的, 不复存在。
又重新化好了妆,假装一切都没发生的模样, 收拾好东西, 温曼‘下班’离开公司。
今天晚高峰的地铁人挤人,温曼夹在其中, 一只手抓着头顶的横杆,麻木地被挤来挤去。
快到家时才发现,自己的高跟鞋也被挤坏了,虽然并不是太贵,却也是实打实的损失,温曼疲惫地脱下鞋子,赤脚走路,索性没剩多远。
回到六楼拿出钥匙开门,屋内的香气早已散发出来,温曼低头一笑,进门的瞬间若无其事般和母亲打招呼:“好香啊,楼道里都闻见了。”
“香吧,快放下东西洗洗手吃饭。”裴希雪端着碗筷出来,无意间看见温曼赤脚提着鞋子,不免询问:“怎么光脚回来的?”
“啊,鞋子坏了,今天的地铁上太挤了。”温曼将跟断了鞋底展示给对方看。
“快,去把脚冲一冲,看看有没有咯伤。”裴希雪立马担忧地上前。
“哎呀,妈,我没事,皮糙肉厚的。”温曼转头又问:“这鞋跟还能粘上吗?”
裴希雪伸手接过查看一番,皱着眉说:“都坏成这样了,即便粘上可能还会再断,重新买一双吧,啊?孩子别太委屈自己。”
温曼连连点头,“那我先去清洗清洗。”
温曼走开后,裴希雪在玄关处弯腰蹲下,尝试着能不能重新将鞋跟拚凑上去,用抆鞋布将灰尘抆去,又从鞋盒里翻找出一盒胶水,小心翼翼在断裂面涂上一层,然后按压回去。
温曼从洗手间出来看见这一幕忍不住道:“妈,不是说粘上也没用了吗?”
“我就是试试,算了,吃饭吧。”
饭桌上,裴希雪将最大的螃蟹夹到温曼跟前,对她说:“多吃点,特意为你做的。”
“嗯。”温曼笑着点点头,只是吃着吃着,有些哽咽起来。
裴希雪不太明白,关心询问:“这是怎么了,是不好吃吗,还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