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忠嘴巴大,把他知道的朱家妹子的事全抖落出来了。
“哎呀,丫头命苦,有个抽大烟的爹。老头把她卖给大户换烟膏。听说丫头性子烈,偷跑过好几次,也没少挨人打。你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还不会差人打听啊?哎呀,我本寻思把她送回家,可她有那么一个爹,送回去还不如塞狼窝里。这狼还亲子情深呢,你说是不?”
朱家姑娘一身都是苦药味儿,谁也数不清她身上有多少处被殴打的伤。毓殊瞧着天色不早了,她跟王进忠说过她还有个等药钱的“爹”,这个时候该下山给“爹”买药去了。
“姐,我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毓殊拿起床边的围巾,挂在脖子上。朱家姑娘见了,眼神里满是焦急。她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出两个字:“别走。”
朱姑娘的声音小到细不可闻。毓殊收拾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好像有人说话。
“你说话了么?”背着猎枪正准备出门的毓殊驻足。
朱姑娘点点头,生怕毓殊没看清,还“嗯”了一声。
毓殊有点生气,合着她会说话,那干嘛装哑巴呢?别人替她操心,累成什么样,她却一声不哼。
“有什么事?”毓殊的语气有些淡,她不高兴。
“你别走……行吗?”朱家姑娘的声音柔柔的,有些低声下气哀求的味道。
“我不是这山上的人,我得回‘家’啊。”毓殊说,“我还会回来的,毕竟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办完。”
“那你……带我走行不行?”
“不行,我很忙的。我‘家’没有闲人。”
“求你了,姑娘。你收留我吧,我没有家可以回了。我不想再被我爹卖给别人了……”朱姑娘低着头,抽鼻子,“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的,洗衣、做饭、缝纫、收拾屋子……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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