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跟着你就成。”朱四娘央求。
“那怎么行?我去的地方可危险了,全是枪子儿。你要是想跟我走,就得听我的话,让你在哪待着你就给我在哪待着,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让你动你就别动。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朱四娘的眼泪和断线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砸地上:“只要你别让人祸祸我就行。”
这话真是刀尖一样扎在毓殊心头上。从前毓殊想着命孬孬不过像她这样的家破人亡,却不想世上还有人有家不能回——狗窝里只有畜生没有人。一想到自己对朱四娘语气凶巴巴的,便自责起来。
毓殊抱抱她,安慰道:“哪能呢……我们那都是好人。真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久违的,温暖的怀抱。朱四娘揉着眼睛,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10、第10章
毓殊带朱四娘下山并没有费什么劲。王进忠放行那是相当的痛快。
“大当家的,煮熟的鸭子又飞了。飞了一个也就算了,不能两只一起飞吧?”
“是啊,大当家的。你这一会儿两个都要,一会儿两个都不要,啥意思啊?都把咱兄弟们整蒙了。”
除了姜大麻子,其他的兄弟也看不过去,纷纷献策,试图扣留毓殊或者朱四娘。
“大当家的,不是俺说你,你这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怎么跟你那秀才爹一样?要俺说,娘们儿嘛,扒光了造个娃就老实留下来了。哪有你这么费事?”
“哎?哎?怎么说话呢丘老七?咱们大当家是那种人吗?”
“啊不是,娘们儿除了生娃还能干啥?”
“老七你被小鬼子吊在屋里是没看见那个女猎户。那娘们儿开枪杀人比咱们大当家的还麻利……”
土匪们议论纷纷。
“我说诸位,你们比我还着急我的婚姻大事啊。”王进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们啊,看事情还不够远。所以这山上大当家的是我,不是你们呀。翻垛的,你来说说?”
胡子中,一位一直没说话的瘦削青年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思索片刻道:“猎户就不用说了。那姓朱的女人,能数次从夫家跑出去然后再嫁,也是有点道行的。”
众人不语。唯有姜大麻子气不过:“我就说嘛,瞅她那骚样,良家妇女谁再嫁啊?一准是个不安分的狐狸精。”
王进忠道:“她的父亲本是镇上的中医,因沾染了大烟败光家财,靠着反覆卖女儿换了不少钱财。这夫家的媳妇或是妾跑了,没有不找她家人算帐的道理。老朱头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有道行的不是他女儿,而是老朱头自己呀。我本是不怕老朱头的,他若敢找上山,我可以用钱打发走或是送他一粒花生米(枪子)。现在朱家姑娘走了,也许是件更好的事。”
一弟兄疑惑:“大当家的,这话我就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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