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会对她的成绩感到惊讶, 又或是觉得她运气好, 她拿到的笔记本越来越厚,越来越贵, 越来越多。
家里的行李箱放不下, 她就把它们整齐的码在床底下的零食箱里。
零食箱里没了零食,藏唐伏雪的那件外套她也挂进了衣柜,卧室里添了一张大大的书柜,书柜底下,靠窗的位置是书桌,原本位置的沙发和茶几被挪到了窗户对面, 沙发成了虞岁的临时衣柜, 茶几则成了新的零食储放处。
那张顶着房顶的高大书柜此刻还略显凌乱,里头放着摩托车头盔、生日的时候朋友送的一些小摆件,虞岁去年暑假的时候做的乐高,还有五六盆小小的, 拇指大小的多肉。
书柜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置物架, 几本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图书随意的放在格子里,只有靠近书桌的那几格放的满满当当,是她不学了的文科课本。
书桌的桌面上还放着虞岁上周末在家里做的一套试卷, 下面压着一张演算的草稿, 椅子旁边的废纸篓里刚刚清理过,但之前有一只笔漏了笔油, 在桶下面染了一层蓝色印迹。
床头的位置则多了一排的毛绒玩具,是去年虞岁生日的时候,唐伏雪在抓娃娃机那里抓出来的,床另一头的墙上则贴满了虞岁这三年的奖状,地上是厚厚的毛绒地毯,平时可以窝在这里看书或者做手工。
在墙角的位置,放的是之前唐伏雪书房里的那个软软的单人沙发和一台一米高的、极具设计美感的立式台灯。
台灯是上个月的时候唐伏雪买的,从国外寄回来的,说是为了庆祝虞岁还清了家里之前的欠款。
她们家终於还清债务了!
最后一笔还的是朱文和侯文杰他们的,但是朱文他们那天心情都算不上多好。
自从他们知道虞岁带着唐伏雪去见外婆的事后,三个人的关系就又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就连一向撺掇虞岁向金钱低头的侯文杰,那天对虞岁也只是客气疏离。
疏离其实早有预兆,从之前的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到后来她被带到虞家不能随意出入,他们三个难得坐在一起的话题就只剩了骂虞科。
再后来她到了唐家、再后来她上了学、再后来一周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医院短暂见面、再后来她不再参与朱文他们指责唐伏雪的话题,再后来她会为唐伏雪做辩解...他们唯一的话题没了,虞科早已经是过去式,就像当初担忧的外婆的治疗一样。
他们都是真的、确切存在的,可已经不是虞岁现在生活的中心了,再翻起来只会觉得索然。
所以还清债务的那一刻,虞岁没觉得轻松,她看着朱文侯文杰先后坐着摩托车离开,心里又酸又涨。
她那个时候才忽然意识到三个人的群里已经很久没有发过消息了,但她并没有太多的难过,她只经过死别的痛苦,对於生离还没有太多感知。
她唯一的离别是和唐伏雪,但那是巧克力味道的,苦涩又香醇,可唐伏雪是出国,是隔着半个地球,他们还在一个市里,这根本不算分离,最多算是吵架、算是冷战。
这...这是薄荷味的糖,有些凉,有些刺激,但只是吵个架而已,冷个战而已,之前也不是没吵过架,冲早会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