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思阙很久没这么大笑了,露出牙床和舌苔,笑得朝后大仰,狂拍桌面,将啤酒和烤串震动,再着急忙慌的接到手机,一点一点剔掉吃进肚子里。

“她对你怎么样?”谢莹突然问。

天光彻底黯淡了下来。

路边摊的灯光亮起,昏黄且黯淡,差点挑不出那串是鸭肠,那串是焦烤过度的五花肉。

靳思阙在铁盘子里挑挑拣拣,找到鸭肠细细啃着竹签子,挑眉问:“怎么?”

谢莹一笑,那笑容和平时别无二致,但消失得太快,看起来带着些许苦涩和强撑的意味。

靳思阙没答话,将袖子一撸,露出窍细皓腕,在那本该是雪白一片的地方,露着青色的痕迹。

谢莹哈哈一笑,也将自己的长袖捞起来,那是甚过於靳思阙数倍的刺目痕迹,缠着绷带,洇出血色,可怖而醒目。

靳思阙笑容倏尔消失,目光冷冽的看着:“她弄的?”

“她找人弄的。”谢莹无所谓一笑。

靳思阙咬牙:“你们……”

“不用,”谢莹打断她,说,“分不开。”

谢莹拉起袖子遮住手臂,说:“我舍不得,你以后,别像我这样。”

靳思阙拿过一罐酒,打开递给谢莹:“我不会。”

谢莹喝了一大口,沉没半晌后,突然一笑:“不见得。”

“真的。”靳思阙说道,“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谢莹哼笑,吸了吸鼻子,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不是知道?”靳思阙好笑道。

谢莹:“道听途说,你跟我好好说说吧。”

靳思阙已喝得半醉了,她将手肘支在桌沿上,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望着虚空,有些空洞的双眼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你确定要听?”靳思阙问。

谢莹:“吕妐是我的理想型,外貌气质,品味和内涵,你说那点不好了,我又吃不到,解解馋不行吗?”

靳思阙唔了声,试着开始描述,真正有交集的之前,她们也有简短的交集,真正提出需求的,反而是靳思阙。

一年时间,两千万的负债,如果不是这条路,靳思阙想不到任何方法来偿还这笔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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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听戏的?”第三次在望春街见到吕妐婇,靳思阙鼓起勇气朝她搭了话。

人街交错,车潮人海,吕妐婇站在哪里,在五色琉璃的灯会中,掐着一支烟静静的站着。

身量颀长高挑的alpha冷冰冰看着她,她才十七岁,一身衣着简单,勉强只能算干净,忐忑不安的把吕妐婇约在了一家昂贵的咖啡店里。

吕妐婇拒绝了她,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窘迫,笑着又点了一支烟。

靳思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要钱就自己挣,非亲非故,我为什么帮你?”吕妐婇觉得好笑,修长两指捻着烟身,吸尽最后一口,将其碾灭在路边垃圾桶的盛烟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