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姨一愣,忙抓来纸巾替她抆,“哎呀,这是怎么了?”
靳思阙愣怔,眨眨眼,面粉顺着她的长睫忽闪落下,“吕总的妈妈要来吗?”
“嗯,太太和老爷都要来。”郭姨把手里的帕子塞到靳思阙手中,意味深长道,“思阙得学着,做一个贤惠顾家的omega。”
贤惠、顾家。
靳思阙看向自己的双手,她的手心是粗糙的,在望春楼时,她的活就是给客人端茶送水加打杂。
时而有人调侃,楼里怎么雇童工,班主便笑着解释,她是养女,算不得雇的,是主人家呢。
“主人家……”楼里的角也这么叫她,用水袖遮着嘴,一双眼笑得意味深长,“主人家,给我倒个茶吧。”
靳思阙便去给那些角倒茶端水,给她们洗脸伺候上妆,也给客人端茶送水。
“我想学戏。”靳思阙七岁,羡慕那些台上风光的角,朝班主说。
班主睇她一眼,“你不合适。”
一语的,将她给否了,从不教唱功,也不练功夫,直到抓住靳思阙偷偷跟着吊嗓子的青衣学吊嗓子,又把她捉住,好一顿痛打。
“你学什么戏?你的任务就是好好长大,伺候我养老,给我送终。”
“成了角,那心啊就野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拴住你?”班主不住咳嗽,手中拐杖一点一点打在靳思阙身上。
靳思阙懵懂的站在原地,直到被郭姨推了两下,才恍惚回神,“怎、怎么了?”
郭姨狐疑看着靳思阙:“不舒服?”
“嗯。”靳思阙乖巧的摇头,“没有。”
末了,她又问:“我该怎么做……”
郭姨笑着说:“咱们再好好打扮打扮,像太太一样,学学插花和艺术,想回去念书吗?”
靳思阙看向郭姨。
郭姨笑着说:“是小婇让我问的,她工作太忙了,你在家里有什么想做的,都可以告诉我。”
靳思阙垂眼,眼里忽明忽暗:“她不回来吗?”
郭姨叹了口气:“小婇太忙了,刚回国不久,最近是她上任的时间……”
结婚后,两个月时间,靳思阙几乎没有见过吕妐婇。
咖啡店。
“学校外的咖啡店,担心你喝不惯。”靳思阙把咖啡放到吕妐婇面前,自己端着另一杯,径直坐到了桌子对面。
司机等在店外。吕妐婇:“不会。”说罢抿了一口咖啡,立刻不适的咳嗽了一声。
靳思阙递来纸巾,“怎么了?要加糖吗?”
吕妐婇抆拭过嘴角,摇头,接着极其有涵养的再喝了一口,这一口,她神色平静,似乎在证明,咖啡确实没问题。
靳思阙低头,也笑着浅酌了一口,继而以指腹摩挲着杯上浅浅的口红印,不知道说什么。
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