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啊,嗳?”杜可觉得她这也有些浓重了,她指了指身后,“你的衣服应该也干了,我没给你拿下来,你?和我一起上去拿吧。”
正是晚饭时间,杜可自己一个人正在家里吃饭,简餐,赵绵绵长期生活不规律,没有正常的作息,也就根本没意识到现在是晚饭时间。
“你吃过饭了吗?”杜可问道。
赵绵绵摇了摇头,又蹭了一顿饭。
杜可将她的衣服收好,叠起,装袋,赵绵绵心里突然起了波澜,就是在这样的房子里,房子并不大,但却很踏实,是那种真正有了过日子的踏实,这些年,赵绵绵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感觉自己是飘着的,在国外的那些年,更深地加重了她这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是无根的,所以,没有着力感。
杜可仿佛一直都在忙,当然,她也是装的,就,面对赵绵绵,她总有些拘谨。可能想着那些有些越界的行为,又觉得有些可笑地摇了摇头。
“你现在?”
“你那?”
许是沉默太久了,再说话时,却又落了个异口同声。
“您先说吧。”赵绵绵谦让道。
杜可咬了咬唇,手中装着赵绵绵衣服的行李袋一直在她手里拧着,她把本来无关紧要的话收了回去,突然有些语重心长道,“有些事过去了,你不要一直介怀,这都这么多年了,你也别总是,对我满腹愧疚。”杜可知道她心里有疙瘩,只是这疙瘩太紧太硬了。
也始终都挑开了,说到以前的事儿,“可我犯下的错,不可饶恕。”赵绵绵绞着自己的手指。
杜可见这人这十年来这固拗的劲儿怎么还没改,小时候也是,怎么说也说不通,不由地苦笑道,“那你能怎么补偿呢?”她本是调笑,也哪有什么补偿一说?却哪知赵绵绵认了真,“我可以补偿吗?”她说得那样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杜可见她那可怜样子,不由地软了心肠,刚想出声阻止,却没来得及。
“我可以用一辈子来补偿吗?”赵绵绵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虔诚的,见杜可愣了愣,她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愿意听你使唤,你叫我干嘛我就干嘛,只是我怕,打扰到你,你要是觉得打扰,我马上就消失。”
赵绵绵太卑微了,她知道,可她心甘情愿。
哎,杜可揉了揉她的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年少时的赵绵绵,无礼无心地往她心里扔了一块石头,那些泛起的涟漪都换做了这一声叹息。
杜可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太戳她的心了,赵绵绵抬眼望她,“我以前一直都觉得,爱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感情,都是要告诉她才是有意义的,所有的感情,都必须要告知对方,这样的感情才有承载地,那些暗恋,一辈子都不让人知道的爱情,是自己在和自己谈而已,可我现在却,一点都不笃定了,如果我当初没有表白,你就不会那样无辜地被人抓到把柄,受人迫害,如果当初我没有表白,你还是我的老师,我可以每年教师节的时候,混进学生队伍里向你说一声祝福,运气好,开个同学会什么的,还能和你一起吃个饭,喝个酒,而不会像这么多年在异国,每当想你的时候,就连一个字都不敢写,一条信息都不敢发,曾经惊扰了你,现在,却不敢一丁点的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