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心里是一种很难以言说的情愫,但她能确切的知道有某一块是揪着的,她有些头疼,不愿再多想,安静了一路,突然司机一个急刹,杜可头嗑在座椅上,赵绵绵忙回转头来问道,“没事儿吧?”
杜可摇了摇头,不知道司机出了什么情况,那师傅下车,检查,“刚窜出来一只猫。”
“撞上了吗?”杜可问。
司机摇了摇头,“没有,幸好没有。”看他那样子也吓得够呛。
赵绵绵关心则乱,还握着杜可的手,那手温热,从掌心到指尖,她有些尴尬,怕杜可刚撞到哪儿了,却又不敢再过多询问,她时而压抑时而克制,一个分裂即将崩溃的疯子,她抽离了出来,却被杜可反握了回去,她离地太近了,近到杜可有些累,也有些倦,只一偏头,一颗脑袋就搭在了赵绵绵肩上,赵绵绵僵硬地坐在那里,只有杜可,那微弱的叹息声响彻耳畔,杜可已经好些年没有这样靠在一个人身上了,她有些累了,特别是离婚这几年,其实对她的消耗太大了,她曾经的信仰和观念都在因为有可能是自己的身体原因而不能生孩子这个事情上分崩离析了,既往的可看的人生轨迹被人拉了刹车,没有人关心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连她自己,也惶惑了,这么些年,她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地走着那些连她自己也以为是幸福的道路,可就仅仅因为她身体的原因,更何况也不是不能治,别人就放弃了,放弃了婚姻,也放弃了爱情,很久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了,父母年迈,她已得成父母的依靠,那一路,安静极了,赵绵绵的肩头沉沉的,她不敢挪动半分,以为那一程,杜可睡着,杜可闭着眼也不过假寐罢了,到了杜可家,赵绵绵给了钱,有些担心她,送她上楼,来到门边,往事历历在目,赵绵绵深吸了一口气,她依在墙上,离杜可远一点,此时的杜可就是一根火柴,她就是那磷,挨着就得燃,杜可那家门钥匙半天掏不出来,她头也没回,“你回吧,我都到家了,你自己注意一点安全。”
“好。”赵绵绵又看了她一眼,她翻着包,找得有些着急了,应该是很不耐烦了,她那样温柔有耐心的一个人,却在那一瞬,再也不想循规蹈矩了,包掉地上,她甚至不想找了,已走了两步的赵绵绵听到声音又回过身来,“怎么了?”意识到杜可的异样,将她包拾起来,“钥匙找不着了吗?我帮你找一下。”赵绵绵认真掏她包呢,却听不见杜可的声音了,赵绵绵一边翻包,一边抬眼瞧,咦,这杜可的脸上怎么就有了泪痕?赵绵绵手里已经找到了她的钥匙,却也深知应该不是钥匙的事儿,“你?怎么了?是我又惹你难过了吗?你,你要不想看到我,我马上就走了,这儿,这给你开了门就走了,钥匙找到了。”
赵绵绵拿出她的钥匙开门,杜可没吭声,只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她没有这样哭过,离婚那会儿都没有,只觉得背着那些包袱好辛苦,也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