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安分点,不然我给你拔干净毛丢海里去喂鱼。”
偃渢实在太累了,连维持基本礼貌的精力都没有。
她真是后悔,被这老狐狸用一瓶酒骗得团团转,不仅被刺两刀还搭进去无数的法力,这会儿倦得恨不得立刻倒头大睡一场。
“可真够闹腾的。”傅渊颐活动活动发酸的肩膀,“人界有阵子没这么热闹了,我都有点儿不习惯。奉劝偃渢上神一句,今夜的事儿想要掩盖过去不容易,维和部门大概率会盯上你们。我和那帮老古董们交过手,可是费了好大一顿洋事才脱身。最近又从神界调派了一位新领导来,估计更不好对付。诸君做好被纠缠的准备吧。”
海风将偃渢的大衣的衣摆吹得在空中狂舞,她沉默了一会儿后,认命地回头问傅渊颐:“傅老板,帮忙善后的话,您这儿怎么收费”
傅渊颐似乎老早就在这儿等着了,听到偃渢的话,露出了尽在掌握的微笑:“既然偃渢上神都开口了,我自然愿意效力。但精神损失费也不能少哦。”
偃渢和口袋里的小宿:“……”。
朝辞很快就醒了。
这次她昏迷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短。
偃渢知道,肯定不可能是因为这次受的伤和耗损的精力比以往轻一些或者少一些,醒得这么迅速且清醒之后根本无法动弹,只是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地闭着眼,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偃渢猜测,很有可能是因为天罚还在持续的缘故,让她连陷入昏迷的资格都没有。
事实上,这一回朝辞已经虚弱到了历史的最低点,以至於偃渢完全不能想象,要是同等的惩罚落在自己身上,是否能像这只老狐狸一样镇定。
恐怕在极端的痛苦和不甘之下,会激发她刺破苍穹屠杀万物的残暴血性。
而朝辞,这只让整个妖界又厌又惧,在苟延残喘的狐族后辈口中弑母屠族的堕落邪魔,居然如此淡定一言不发地忍受着一切。
小宿在勉强恢复人身之后便执意守在朝辞身边,时不时地渡一些气给她,帮她缓解痛楚。
偃渢原本还在为答应了傅渊颐去诸夭之野亲手再刨一株梧桐树给她当善后的酬劳而愁得头疼,让酒店的管家泡杯茶过来喝着。
结果茶没喝两口,一腔的愁绪都还没个歇脚的地儿,小宿就又开始勤勤恳恳地糟蹋自己。
偃渢脸色一暗,将茶放到一旁,走上前去抚住她的下巴,打断她想要再次渡气的举动。
换作以前,偃渢肯定懒得管,走人就是,让这主仆继续造。
可这会儿不知从哪里起的闲心,就想上去教育一下小宿。
“还没听明白是吧。”偃渢站着,将伏坐在床边小宿的脑袋往自己的腰间靠,压着火气说,“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就凭你现在这点儿气能干什么给我老实点别在这儿碍事,到隔壁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