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偃渢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傻话,惹得朝辞笑了起来:“我自然半口都不能喝,说好了全部给你,我不会食言的。”
偃渢正觉得这老狐狸似乎话里有话,便听她说:“不过,在此之前,还要麻烦偃渢姐姐给渡点儿神力……”
“……我是你们主仆俩的发电机还是加油站啊”偃渢的额头上爆起一根青筋。
“请您别逗我发笑,我现在浑身疼得难受,一笑更疼。”
“谁跟你开玩笑了而且……”偃渢晃了晃拳头,“我可以直接让你疼个彻底。”
朝辞撑起身子就要下床,偃渢冷眼看她:“干什么去”
朝辞的长发垂落在肩头,面无血色的脸庞被晨光铺上了一层金色,看上去反而有种别致的娇美。
“趁着天罚的间隙,我得去将陆小姐的契印洗掉。”
“你已经发现了”
朝辞下床的时候“嗯”了一声:“陆小姐脖子上那两个明显的血窟窿,即便我已经油尽灯枯,想要看不见也很难吧。”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偃渢冷笑一声,“是那个小野狐下的契印”
朝辞刚想说话,突然连续咳嗽了好一会儿,顺了好半天的气才顺回来,弱声道:“但恐怕缔结契印的另一方还是要算在傀儡之主的头上,毕竟是那个人注入的妖力。”
先前朝辞在碎石坑和那只巨型傀儡对战的时候,黑雾之后的小狐妖就已经对陆今下手了。
和对付小宿一样的肮脏套路,以强下契印的方式想要对陆今达成身心上的控制,用来对付朝辞。
不得不说,陆今被下了契印,这的确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这么多年来,无论妖界怎么害怕朝辞排斥朝辞,她毕竟还是妖,对於妖界的事儿多少也有点儿敏感。她自然明白,“契印”这在其他三界看来非常下三滥的事儿其实於妖族而言,相当普通。
妖族到底是妖,天生带着邪性,并不在意所谓的廉耻,以掠夺和征服为乐。修行的漫漫长路太艰苦,大多数的妖类都喜欢走捷径,看中了某只妖、高修为的人甚至是能征服的神,便会想方设法下个契印当做炉鼎,将对方变为自己修行的容器。
强者对弱者强下契印的事儿在妖界比比皆是,整个妖界习以为常。被下了契印的契印之奴只有唯命是从这一条路可走。被掠夺修为,被当做容器,无论身心都无从反抗。
这些事情朝辞早就听说过,每次听到还是会觉得脏了她的耳朵。
或许是她从小就独自在苜蓿野地生活,本就和同族相处的不多,虽然同为狐妖骨子里多少也有妖性,可就是不喜这些腌臢事儿。
朝辞有认真想过缘由,有可能因为她远离宗族与今今一起生活,即便相处只有百年的时光,可那是她最重要的成长岁月,今今的单纯和善意便是在那时深深地刻入了她的骨子里,一直延续到现在,所以,她和别的妖的确不太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