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要么你来猜一猜。我和你姐姐的单位是合作关系,有时候,有些嫌疑犯不愿接受谈判,或者有机会争取过来的,他们单位就会找我。”

浅绿的叶片在新沏好的茶汤里浮浮沉沉,荡出细小的涟漪,江语绮垂眸想了片刻,答道:“你是心理谘询师。不过我姐姐的单位应该不和单人工作室合作,所以,你要么是医生,要么是老师。”

她娓娓道来的语气让楚惜微微一怔,有些错愕她猜得如此精准。或者说,她仅凭他的三言两语,推断了出来,却毫无冲疑。

这女孩,好生厉害。

冬日里昼短夜长,从忆秦楼出来,天色竟已微暗了。木栈道隐约在朦胧的光影中,一段一段的平台间点燃了橘红色的灯火,远远望去,蜿蜒成行。江语绮站在车子边,安静的望着,江语缤走过来轻声问:“要下去走走吗?”江语绮摇摇头,转身钻进了车子里。

夜里江语绮做了一个梦,梦见蓝色的天空碧色的大海,弯弯曲曲的木栈道上,仿佛有两个女孩,她们牵着手站在露台的边缘,依稀能听到说笑的声音。风声将她们的话语吹散,又像蒲公英一样落到海面,一句一句,在天亮之前都化成了彩色的泡沫。

江语绮心中一窒,猛然睁开眼睛。而梦境里的一切,在她醒来的瞬间了然无踪,只余下疼痛的滋味,缭绕在心头。她略为茫然的摸摸脸颊,不知什么时候,已落了一脸的泪。

江语缤没急着找楚惜,等到第二天睡醒时楚惜已经在高铁上了。於是各自忙碌,直到黄昏,才消停下来。江语缤回到自己的卧室,拨通了楚惜的电话。

楚惜刚从浴室出来,拿着大毛巾咕噜着脑袋,一边接电话。“嗯……一般来说,失忆后性格不会有非常明显的变化,尤其像你妹妹这样,只是片段失忆,她自小到大的生活都摆在那儿啊。但是从你之前的描述,和昨天的聊天对比,我怎么觉得这变化有点大。”

“所以我才担心啊。”江语缤翘腿坐到沙发上,睡裙滑下来,露出笔直修长的小腿线。她按着遥控,把室内温度再调上去些。

“有机会多接触几次吧,她要信任我,才能看得有没有症结。毕竟,我也不了解她从前的样子。”

江语缤拧着眉想了一会,忽然语气凉凉的问:“你该不会是想泡我妹妹吧?”

“噗!!”楚惜拿着玻璃杯,一口水喷了出来。“什么鬼!!”

江语缤冷笑着不答话。

楚惜无语道:“你就是说我想泡你也比说泡你妹靠谱啊!”

“呵呵。”

顿了一顿,江语缤警告他:“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打断你的腿!”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三月末,国家线公布,江语绮以优异的成绩考过了分数线。江爸爸江妈妈很开心,在A城一座云顶餐厅订了个豪华间,将玩得要好的亲戚朋友都请了来,美其名曰热闹热闹,实则逢人就夸,我两个女儿多好多好。长辈们心照不宣,碰上家里有年龄相当的男孩子也一并领了来。

楚惜这几个月和江家俩姐妹走得挺近,有事没事都找着理由来A城,这晚也跟着来蹭饭。

江语缤没预料到会是这个架势,她爸爸妈妈看楚惜的眼神就跟挑女婿似的,就差考虑他跟哪个女儿更合适了。

“好好好。三姑姑我听到啦。我懂,我知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