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拽着房卡的手心紧了紧。她第一次觉得,当初在A城十三楼,替江语绮做出的那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白少凡强撑着漠然的脸色回到酒店房间,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她的背脊就软了下来,挨着门,她缓缓滑坐在地毯上,双手抱着膝盖,将脸蛋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压抑的哭声从哽咽到放肆,虽然还没有进一步确认,可是她心里已经明白,江语缤说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妹妹不是一开始就生的病,那些天灾,也许是人为。
她努力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她信任了那么久的人,那一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予她帮助转而又消失了的陌生男子,她那么那么的相信他,这个人,曾经是她面对这个冰冷至极的世界里最后的一点暖光。
可是这片光,是假的。
这不是光,而是笼罩在她和妹妹头上的黑暗。
她哭了好久好久,哭到筋疲力尽,声嘶力竭,什么时候蜷在地毯上睡去的都不知道。
她是被一串电话声吵醒的。
把手机摸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华国号码,来电提示所属地是A城。彼时天色已亮,她盯着手机十秒锺,铃声不屈不挠。
她吸吸鼻子,接听了电话,一出声才发觉,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江语缤疑惑的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问江语缤有什么事情。江语缤想了一会,说:“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能有什么事。”她自嘲的道。
江语缤的声音里有风声,听得出是在户外。“如果你想喝酒,也可以找我。”顿了顿,她续道:“不要一个人去酒吧。不安全。”
白少凡拿着手机,停顿了许久,对方没有挂电话,也没有催促她。她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好一会,她咬着唇,“嗯”了一声。
江语缤没再多说,等了一等,挂断了电话。
太阳已经升得挺高,昨晚没拉窗帘,照得满是亮堂。白少凡撑着身旁的椅子站起身,进浴室洗了热水澡。再出来时眼圈还是红的,心绪却已平静不少。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白少凡看了一圈,发觉是床头的座机。她接起电话,听到酒店前台的姑娘用温文尔雅的英语说:“白小姐您好。有一份您的外卖早餐,就放在前台,您看是给您送上去还是您下来拿呢?”
白少凡给服务生开了门,早餐送进来,是一只三层的保温桶,袋子上没有外卖的单子。她想了一想,拿出手机,刚打开页面,就看到一条弹出来的新短信。
江语缤说,第二次下厨,我试过了,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