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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怀澈沉默了一下。

池若也许不能理解江柚白此时的感情,但楼怀澈可以。她们对母亲的情感都是复杂的,忍不住爱母亲,又忍不住恨母亲。

想到江柚白曾经和楼怀澈说过的话,楼怀澈起身,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也许对你和你的母亲来说,这件事意味着解脱。”

确实如此。

对於江柚白的母亲来说,这是残忍混沌的人生终於走到了尽头,而对於江柚白来说,她终於可以不再困隅耿耿於怀母亲不爱自己这件事了。

江柚白垂下眼,对楼怀澈说:“下午我得去下议院,池若想了个由头把我加塞进去了,开会决定我的去留,不过有池若带头,我就是个三岁小孩也能顺利进去。”

楼怀澈道:“不过下议院的议员选举还是要走流程,应该会先安排你去工业部或者卫生部做事。”

江柚白一听卫生部就头疼:“我在卫生部管垃圾桶下水道都管了好长时间了,而且卫生部做业绩实在太难了,应该还是把我丢工业部?”

“下城区的议员席一直空着,应该可以为你破例,等你做出业绩后就直接安排职位。”

江柚白听得头疼,顺势把脸埋在了楼怀澈的肩颈处:“好烦,不想去上班,我都放假这么久了,一想到要去上班就想跳楼。”

楼怀澈把她揪起来:“好了,别逃避未来了,这是你必须面对的。”

“我宁可面对死亡,都不想面对上班。”

江柚白有气无力地上了二楼,打算洗个澡换身衣服和池若一起出门。

快上楼的时候她对楼怀澈说:“房门上有菜刀劈门痕迹的那个是我的房间,二楼其他的房间你随便挑一个,不过是我的私人住房,其他房间都没准备衣服之类的东西。”

楼怀澈一惊:“菜刀劈门?”

江柚白摸了摸鼻子:“以前和池若吵过架,关起门不见她,她拿菜刀劈我的房间门要我出来和她打一架。亲王府修好后我搬出去了,她也懒得修门,要我一辈子记住这个事。”

楼怀澈仍然很吃惊:“你和池若能闹到这种地步?仇人不过如此了!”

“哎呀,年轻气盛嘛……不过说到底是我的过错。”

说罢,江柚白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挑了一身合适的衣服丢到床上,快速洗了一个澡。

洗澡的时候,花洒落下热水,她怔愣着看着镜子上蔓延的水汽,自己的眼底也蔓延开一片水雾。

所有的失态……都仅此而已了。

江柚白洗完澡,用力抹了一把脸,抆干身体和头发,换了衣服下了楼。

楼怀澈不在楼下,应该挑了一间客房洗澡去了,江柚白没有再管楼怀澈的去处,匆匆赶到池府的主院,和等了许久的池若一起出门去下议院。

两人几年前产生过争执后,明面上的交际浅了许多,已经鲜少人前人后都一起进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