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白倒吸一口凉气:“不至於吧,只是想说你剪得丑而已,你就想杀我吗?”
楼怀澈沉默地拍了一下江柚白的脑袋。
江柚白产生了一种自己是某种大型又不聪明的狗,因为翻垃圾桶被主人给了一巴掌的错觉。
楼怀澈糊了她一巴掌,给她吹好头发,牵着江柚白的手朝着浴室外面走去。
水汽散去,楼怀澈像牵小孩似的,牵着江柚白来到休眠舱跟前,打开了床铺模式,将江柚白按在了床上,叮嘱她:“坐好,别乱动,我去拿镇痛针和愈合针。”
休息室里没有这些药物,楼怀澈只能出去去医务室拿。
她出去的时候,江柚白便坐在床边发呆,脑子里一瞬间想的仍然是制定一个初步的计划,好顺利地推翻帝国,最好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刚才楼怀澈和楼初雪说,以后打仗,多少都要死几个熟人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柚白便把这句话死死刻在心里,一直翻来覆去地想。
她暂时不能接受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死去。
江柚白不仅不愿让己方的人死去,也不想让帝国的人牺牲太多。
今天的处刑日,是江柚白第一次切实地亲手杀人,手起剑落,一个人就会软绵绵地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除了本能的激动,江柚白也像绝大部分人一样,本能得震惊於生命的脆弱,厌恶起浓重的血腥来。
她从来没有这样深切地认知到,人命像草似的,一拔就没了,战场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倒下许多条命。
这些倒下的人,即使江柚白知道许多人也劣迹斑斑,罪孽深重,她也很难说服自己人命就是这样不值钱,说没就没了。
何况,其中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他们根本碰触不到权力的中心,也不知道这些权力争斗意味着什么。
每个人喷溅起的血液,落下时都是亲人、朋友们的泪水。
如果能将双方的牺牲都降低到最小,是再好不过了。
江清弦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能尽可能平和地剔除帝国腐烂的部分,便不采用战争这样无情的手段。
战争,任何战争都是无情的。
江柚白正想着这些事,楼怀澈走进了休息室,她看了一眼坐在床边发呆的江柚白,声音清润如泠泠的泉水:“在想什么?”
江柚白回头看了一眼楼怀澈,窈窕妩媚的Omega手里捏着两根针剂,站在光影交织处,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模糊,让江柚白分辨不清楼怀澈此刻的情绪。
江柚白心里微微一思索,觉得楼怀澈应该是要谈一下关於“爱”的问题了。
她手指抓紧了床沿,决定如果楼怀澈要问的话,她就实话实说好了。
楼怀澈提着针剂,走了进来,坐在了江柚白身边,撩起她的袖子,动作利索地给江柚白打了两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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