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微沉沉地喘息了一声,唇缝里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我不。”

她怎么能杀了阿渔?

没人比她更希望阿渔能好好地活着。

即便是她死,她也不能伤害阿渔。

江秋渔抬手抚上她的眉心,指尖的血迹在林惊微的眉心里点上了一颗鲜红的痣,她的眼尾尚且残留着林惊微抹开的口脂,这抹绯红蔓延开来,衬得那张脸上越发明艳动人。

“我知道。”

“你是修无情道的。”

“反正我也难逃一死,就让我再帮你最后一次吧。”

帮你,杀妻证道。

最后这句话她没说,林惊微却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的喉咙里溢出了一声绝望的哀鸣,眼角的泪光终究没能挺住,顺着满是血污的脸颊流了下来。

那个说自己不会流泪的清蘅君,到底还是在江秋渔面前落泪了。

江秋渔用指尖拂去她的泪珠,又急急地咳了两声,随后才语气虚弱地解释道:“我的尾巴断了,狐狸的尾巴乃是修为的化身,我的境界跌损得太厉害,此生怕是再无缘成仙。”

“反正我也逃不出去了,惊微。”

江秋渔好似想到了什么,眼里流露出了期盼和向往,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没能走完的路……你替我走一走,也算圆满。”

林惊微摇头,努力抬起手,握住了江秋渔的指尖,她将自己仅剩的灵力全都送进了江秋渔的体内,却仍是徒劳无功,江秋渔的伤势太重,不是此刻的她能救回来的。

兴许是林惊微的眼神太过绝望哀痛,江秋渔握着她的指尖,放在唇边吻了吻,“我方才说的那些话,是故意骗你的。”

“你太傻了,我那样骂你,你却还要选择护着我。”

林惊微勉强勾了勾唇角,“我知道,阿渔,我都知道。”

她知道江秋渔对她的恨里,还有着盼她能好好活着的念头。

江秋渔用自己的脸蹭着她的手指,眷恋不已,她低声道:“你想让我活下来,我也想让你做高高在上的仙君。”

“我答应放凤桉走的时候,你曾当着我的面发誓,会替我做三件事,你还记得吗?”

林惊微咬牙,赤红的双目定定地注视着她的面容,“我不记得了。”

江秋渔的嗓音里带着几分蛊惑:“我不需要你做三件事,你只要做一件就够了。”

林惊微挣脱她的手指,用掌心捂住了她的唇,勉强提起精神回答道:“别说了,我不会答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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