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宫的这二十年里,林惊微早已忘记了现实与梦境的区别,她没有一刻不被幻境影响,阿渔的身影近在眼前,可她没法伸手触碰她,一旦她有所行动,阿渔便会离得远远的。

林惊微只能僵坐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江秋渔瞧。

只有这样,阿渔才会短暂地停留,施舍她片刻温柔。

可是阿渔总不肯离她近一些,林惊微只能死死地盯着她,直到那道赤色的身影彻底消散。

在某些时候,林惊微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身穿嫁衣的阿渔是假的,笑盈盈地望着她,同她对饮合卺酒的阿渔是假的,被她一剑刺穿心口,最后在她怀里彻底消散的阿渔,也是假的。

但大部分时候,她都分不清真假,只能一遍遍地从美梦中惊醒,然后跌入更深的噩梦之中。

她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现实与幻境的交替中,成了个没有人性,毫无理智可言的疯子。

江秋渔站在人群的后方,位置并不显眼,她又有意隐藏了自己的身影,林惊微虽然朝她这边投来了一瞥,却又很快收回了视线,并未察觉到她的存在。

江秋渔看着林惊微跨过门槛,进了堂屋里,墨色的裙摆彻底消失在眼前。

片刻之后,里面又重新响起了司礼的吟诵声,气氛虽然不如方才热闹轻松,但总算该有的流程都有。

江秋渔没进去,她的身子仍旧靠着檐柱,眼眸半阖,不知在想些什么。

扶乐来见进来之人竟真的是林惊微,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等林惊微进去之后,她才冷哼一声,小声道:“这人怎么来了?”

语气里充满了厌恶与不解。

没人回答她,扶乐来这才发现,自方才起,江秋渔的反应便有些不对劲,这人变得沉默了许多,表情也不大好看。

扶乐来的心里闪过一丝怀疑,“霜霜姑娘,你怎么了?”

江秋渔回过神来,转头冲她笑了笑,“我只是有些好奇,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清蘅君啊。”

扶乐来撇了撇嘴角,“你可别被她骗了。”

“她惯会骗人。”

江秋渔眉眼弯弯,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赵舒寒送新娘子回新房了,城主府的管事招呼大家前往用膳的地方。

林惊微走在最后,其他人都不敢靠近她,那道玄色的身影显得孤零零的。

江秋渔的身子动了动,环抱在身前的手臂放了下来,不等她有所行动,便有另一人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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