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岑清伊,她一早将早就准备好的质证一一提出来。

“请问鉴定人,这份血样是您鉴定的吗?”

“是。”

“是您一个人鉴定的吗?”

“是。”

“但资料上显示,是您和一个叫程伟的人鉴定的。”

鉴定人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岑清伊继续问,“血样怎么保管的?”

“放在血样容器里了。”

“哦?”岑清伊淡声反问,“什么样的容器,材质是什么样样子的,有贴封条吗?有做标记吗?如何证明您口中所说的血样容器就是被告人的?”

岑清伊一连串发问,鉴定人慌了阵脚,额头冒出汗来。

岑清伊面向审判长,认真道:“首先,鉴定人声称是自己一个人鉴定的,但资料显示是两个人,两者相互矛盾;其次,鉴定机构不合格,不具备官方的认定资质;再次,法医学明文规定,存放血样的试管应该是EDTA管……”岑清伊一口气说完质证意见,公诉人的脸都黑了。

公诉人不死心,继续提交补充鉴定书,岑清伊同样提出质证意见,包括血样存储不合规,时隔这么久的血样,存放在什么地方,什么存储方式,这都极为重要。

岑清伊看向公诉人,话却是对鉴定人说的,“如果没有按照规定存放血样,谁又能证明现鉴定过程合理合规,又如何证明血样就是被告人的?”

一场质证,持续到下午晚上6点半,公诉人最后不得不服软,一方面表示岑清伊作为辩护人很专业,一方面也表示,希望公安机关处理酒驾案件更专业一些,鉴於办案的流程和血样的鉴定都存在问题,下次庭审前将调取后续补充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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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从法院出来,天早已经黑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岑清伊摸摸兜,黯然地叹口气,她之前和江知意通话都忘了钱被全部划走的事了。

岑清伊翻翻手机微信的余额,300多,她还得买回去的票,是直接回去呢,还是吃点东西再走?

岑清伊正在街上慢悠悠地往前走,身后传来鸣笛声,她不经意转头瞥了一眼,目光定住了。

“还真是你!”车子停到跟前,主驾驶正是岑清伊的大学同学陆离,一个omega,大学期间对岑清伊表示过好感,被拒后也很坦诚地表示没关系,可以做朋友。

那会倒是岑清伊心里想得多,毕业后没再联系。

陆离正好要回江城市,“我下半年刚调到江城市的司法局,一直想找你来着,但工作忙,也怕你多想,毕竟你老躲着我,”陆离顿了顿,笑着问:“现在应该不至於还躲着我,连我车都不敢坐吧?”

陆离说的坦荡,岑清伊再拒绝也不好,“行,那回到江城,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