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躲在角落,瘫成一团,不时低头看看自己,似乎暂时还没有接受失去身体一部分的现实。

“你把吃喝放到边上,它想吃再吃。”江知意回身跟岑清伊说:“咱也不能强迫知了,动物有时和人一样,也会难受,也会食欲不振,硬喂不是办法。”

忍冬将吃喝和猫爬架都拿过来,跟知了商量,“老弟,差不多得了,身体要紧……”

“喵!”知了抗议地叫,忍冬蹲在那反驳道:“你跟我凶啥啊,是你爹夺走你的蛋蛋,不是我啊。”

岑清伊无言,走到旁边,踢了一脚忍冬的鞋帮,“你少给它灌输错误思想,你要告诉它,一只猫猫,不想要崽崽就得绝育。”

“你这话,我得替知了抬杠,你们人类不要崽子怎不绝育?”忍冬还有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改口道:“人类哦,不想要不想要,最后还不是奉子成婚。”

“忍冬。”江知意从洗手间出来,脸色冷淡,“再让我听见你胡说,小心我开除你。”

“唉,知了,看见没,你爹你妈太凶了,我走了,吃喝给你放这里了。”忍冬站起身要走,想想什么又说:“得了,咱们两一起走吧,别在这里耽误你爹妈秀恩爱,你本来就悲伤,硬喂狗粮,你会更难过的。”

忍冬抱着知了一起走,留下岑清伊无奈地摇头,这人没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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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哄睡江知意,她回到书房,捋顺完明天的工作,展开秋语的信件。

洋洋洒洒一大篇,看得岑清伊心里也是闷闷的。

秋语的出身堪称天之娇女,是国内着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国内外拿过不少大奖,原本该一路高歌畅享人生的,但是天妒英才,先是家里遭遇变故,家道中落,祖宅失火,秋语被从火里救出来时,嗓子被声音熏得毁了大半,火灾之后,秋语孤零零一个人,失去双亲,失去所有依赖的人痛哭许久,对嗓音造成二次伤害……

后果就是秋语的艺术人生被毁了,她无法接受声音沙哑,她甚至想到了死,后来是被现在的秦笙曼给救下来,她从此便跟在他们身边。

老两口就对待秋语姐不错,还想着给她介绍对象,耐不住老两口的好心,她相亲了一次,试着开口说话时,对方的反应和态度刺伤了她,她打那之后就彻底不开口了,也不再相亲了。

最后秋语写道:

我一个人来,我一个人走,来时喧闹欢喜,去时静寂平和,我的人生不需要大喜大悲,上天曾赐於我天赋,如果它告诉我,代价是要失去家人和一切,我断不会要这天赋,一个人,平平淡淡才是真。

岑律师,你和江知意也是如此,不要奢望太多,我曾经不满足现状,总想一路向上,我顾不得家人和朋友,顾不得兴趣和自身,我只有事业,只爱歌唱,视它如生命。

结果你看到了,我失去歌唱的喉咙,等於我失去了一条命。

现在的我,我一直觉得是重生后的我,可是当我看见你,我觉得我或许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