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点头,“您放心。”
江知意站在门口,目送负责人往光亮的方向走,蹒跚的背影,和这栋楼一样写满故事。
这个年纪,正常早就该退休,除非很优秀才有可能被返聘。
但江知意对这位长者丝毫不了解,江知意望着瘦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依旧沉浸在思绪里,她总以为自己对协和医院算是够了解,这毕竟是她工作的地方,然而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不愧是老楼,连开关都是旧式的,按钮已经松了,江知意按一下没亮,按第二下,灰白色灯光闪了闪,总算亮了,不过依旧光线昏暗。
原本宽敞的实验室成了仓库,靠近门口是老旧的设备和别的科室淘汰的检查仪器。
再往里大概是做实验的地方,乳白色的办公桌落满灰尘。
桌角偶尔有泛黄的位置,许是做实验留下的痕迹,瓶瓶罐罐整齐规矩地放在桌角。
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生烟的味道越重。
江知意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里照,入目是断壁残垣,雪白墙体右侧一大片泛着浓黑色,再往右坍塌的红砖被烧成黑色。
江知意恍然,原来这里就是着火的实验室,难怪鼻翼间都是浓浓的焦味。
脚下突然被绊,江知意倒退一步,半块黑砖头蹭得她鞋尖也黑了。
江知意举着手电从地面往上照,照到窗边的暖气片,滑上去的光亮又照下来。
泛黄的银色暖气片,夏日里摸上去竟有些冰手,江知意蹲下,若有所思盯着暖气片。
环绕一圈,江知意发现暖气片很密集,她绕整个实验室一圈的时候,也确定了残缺的信息素登记手册,在靠里面的墙角。
被烧得残缺不全的纸张,随着时间推移,有的纸张已经完全零碎。
不过让江知意意外的是,不见天日的实验室,此刻竟然一点都不潮,纸张摸上去除了一阵凉意,并没有软化。
江知意举着手机,翻看起残缺的资料,生怕弄坏,不得不小心翼翼。
不知多久,直到腿麻,江知意才缓缓站起身活动筋骨。
又是翻阅大概半小时,江知意终於翻到一个熟悉的照片,尽管被烧得只剩下一点,她还是通过右脸和下巴的轮廓,以及端正的肩膀,和身上那件白色衬衫的一角,越看越像是编号S1。
如林依依所说,基本上有用的信息都被烧毁了,残存的也模糊不清。
不过稍黄的部位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就是变了色,几乎看不出。
江知意举着手电筒,瞪大眼睛,仔细辨认残留的姓,隐隐约约看起来像是“辛”字,不过不像是部首,更像是构成的一部分。
江知意盯久了,眼睛酸痛,几乎要眼冒金星。
江知意站起身,边活动发麻的腿,边闭眼睛,仰头缓解颈椎。
也不知是用眼太久,还是室内焦味刺激的,亦或是最近劳累,江知意突然心口刺痛,眼眶和鼻尖泛酸,泪水瞬间充盈眼眶。
江知意吸吸鼻子,心底也蓦地滋生一种莫名的悲伤情绪,她这是怎么了?突如其来的难过,让她很想岑清伊。
江知意想打给岑清伊那一刻,才注意到手机没有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