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慧竹站了片刻,腿微微酸痛,搞研究时常一站十几个小时,让她留下了腿疼的毛病。
费慧竹轻叹口气,转身回到桌前,继续翻阅经书。
思绪不受控制地倒流,她盯着满页的文字,愣是没有看进去。
总有人说,时间会冲淡一切,但她们又何尝知道,时间也会冲淡试图掩埋的所有。
回家的路上,江知意翻了翻日历,快到岑清伊的生日了。
也不知小崽子想要些什么,似乎她除了自己和家庭,最有兴趣的事她的工作和寻找遗忘的过去。
江知意和岑清伊在律所门口汇合,岑清伊一上车先抱住她,像是贪婪的猛兽,逮到猎物后舍不得吃掉,只是深深地嗅她的香气。
岑清伊归结於江知意的反向标记,“我昨天被姐姐反向标记,就特别想姐姐。”她说得委屈巴巴,“姐姐都不想我。”
老夫老妻了,两人也不像最初,信息发得没那么勤,说好的婚后每天照相也早就没了。
生活似乎就是这样,一天天变得简单而有规律,缺少浪漫和激情,但也少了一些棱角和矛盾,她们历经磨合,渐渐变得融洽。
江知意抱住岑清伊,偏头蹭蹭她的脸颊,“姐姐每天都有想你,我跟你说说我和费老今天的谈话。”
岑清伊立刻乖乖坐好,江知意一路上大致说明,车子驶向家里。
岑清伊过去毫不知情时,她其实自卑过,怨恨过,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就她没有。
现在获悉母亲死亡,父亲失踪,她反倒平和许多,或许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藏着痛苦不堪,父母也有她们的不可说。
“我不怪我父亲,我只是希望有生之年能见一面。”这大概是一种执念,并非想要从中获得什么,“如果可能,我希望我们能一家团圆一次,”她望着窗外,幽幽道:“以任何形式团圆都好。”
江知意心尖刺痛,岑简汐去世,她们再无团圆。
江知意想起廉如是的话,她们确实应该多回家看看,切莫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
两人接上孩子,回到江家,知道她们回来,除了江松公务在身,其他兄弟几个都赶回来吃晚饭。
江家再度热闹,大人们攀谈家常,元宝被大家轮流抱着稀罕,秦清澜自然最为开心。
秦清澜头上的纱布,从原来的缠绕几圈变成现在只有刀口位置的包扎,夏天天热,头部完好的位置长出细密的发茬儿。
注意形象的人,带着帽子出入,江知意忍不住心疼道:“夏天戴帽子怪热的,家里也没外人。”可秦清澜却坚持带着帽子。
廉如是晚餐清淡,有营养师专门搭配菜谱,秦清澜受伤也是另有菜谱,其他人就少不了大鱼大肉,宛如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