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江知意若有所思道:“我成长的过程中,有没有让你觉得印象深刻的时间或者事件。”

秦清澜认真想了想,那确实有很多,江知意换了个方式,“就是说,让你觉得我很反常的事,有没有?”

当然有,秦清澜记得江知意曾经有段时间,和家里断了联系,“我想,你大概是很生气我和你父亲共同欺骗你,我让你哥哥们找你,你也不理,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一次,你还记得吗?”

江知意愣了愣,“不太记得了。”

“忘了?”秦清澜意外,“就是小岑结婚之后,你不是退伍了吗,退伍之后你离家出走学医去了,我曾经去过你们学校,见过你一次。”

江知意完全没印象了,“我们聊了什么吗?”

秦清澜当时找到江知意,江知意对於母亲欺骗她的事,依旧耿耿於怀,不过当秦清澜和她聊岑清伊时,江知意的记忆是模糊的,“就是那会你好像只记得岑清伊,我问你什么,你的反应都不对。”

“我记得后来,你又给我打过电话,我记得。”江知意蹙眉回想道,“我那时反应正常吗?”

“那时候就好了很多,跟你聊过去的事,你也记得了。”秦清澜拉起江知意的手,轻轻叹口气说,“是我们不好,用我们的想法去考量,根本没考虑过你作为孩子的感受,”秦清澜摩挲江知意的手背,“我那时还问了朋友,她们说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或者遭受了精神冲击,记忆出现混乱,我甚至想过你后面不好,我带你去看医生的。”

江知意听出母亲的自责,宽慰道:“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不用自责了,我和她不是在一起了吗?”

秦清澜鼻尖泛酸,“你和小岑都不容易。”

“妈,她确实很不容易。”江知意还有很多故事没有告诉秦清澜,岑清伊的经历远比她精彩,也远比她痛苦,“您这么说,我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我有段记忆是空白的了。”

就像江知意翻书才知道自己曾经进行过关於α基因的研究,秦清澜瞪大眼睛,“真的吗?真的忘记了?那要不要看医生?”

江知意摇摇头,她只是忘了一部分,倒没影响生活。

“难道是打击太大,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秦清澜更自责了,江知意笑了笑,“可能老天是想让我重启人生,忘记那段记忆,重新开始,妈妈也是,生病不一定是糟糕的,老天再给妈妈一个新号,你需要重新生活,善待自己。”

秦清澜发觉,孩子们真是长大了,她一个母亲竟然需要孩子来开导自己,“其实,我想过你说的。”

秦清澜想过离婚,但始终还没有迈出那一步,“临老了,没了伴儿,心里不知怎么回事,怪怪的。”

“你现在和我爸爸,也是各过各的,不过是一个屋檐下。”

“那好歹有个照应啊。”秦清澜所想,江知意都能理解,人们习惯於某个人的存在,习惯了某种环境,哪怕那个人那个环境再不好,但总能找到让自己妥协的点。

说来说去,人类大多都会选择避开未知的变化,尤其人老了,适应能力也变弱了,“妈,你还有我们。”

“我会再想想的。”秦清澜推了推江知意,“去睡吧。”

晚上,江知意和岑清伊聊起过去,她也有过记忆缺失的一段日子,岑清伊嗯了一声,翻过身抱住江知意,“那我还想跟姐姐说一件事,一件我早就知道,很想问,但始终没有问出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