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是廉如是带过来的,江知意开车,锺卿意在副驾驶,两人都偏头往院里看,“你的手术,如果能是顾长卿来做,那就完美了。”

顾长卿,是顶尖的心内科泰斗,因为他的存在,华西医院的心内科也优於和谐医院。

“那也得有合适的心脏源啊。”锺卿意不敢抱太多希望,等待心脏源的病人比比皆是,合适的更是千载难逢,她时常想,如果这次能活下来,那是天意如此。

专家会诊,从早开到晚,两人轮班守在门口,也没看见神秘人物,确实够神秘的。

“这不仅是个神秘人物,还是个大人物。”锺卿意打了呵欠,“还要多久?”

她们在等廉如是给消息,江知意翻手机,揉揉眼睛,“廉教授说,半小时后。”

说是半小时,江知意和锺卿意见到顾长卿时,夜色笼罩江城。

顾长卿头发花白,此刻靠着椅背,面露倦态。

江知意很抱歉,微微躬身,“给您添麻烦了。”

顾长卿摆摆手,笑了笑,极为和善,“听说你们有事找我?”他用手指了指耳朵,“岁数大了,你们需要大点声。”

锺卿意作为当年被做过心脏瓣膜手术的人,主动问起当年那段经历。

顾长卿听得很认真,等锺卿意全部说完,他简要复述一遍,“你查过病历,你和你妹妹都经由我和周朗手做过心脏瓣膜手术?”

锺卿意点头,顾长卿点点头,微微栽歪身体靠着扶手,认真地问:“现在你对当年的手术有疑问,希望我能回想一下当年的情况。”

顾长卿说完自己都笑了,“你们倒是挺信任我这老脑筋的。”

病历呢,按理说就是最真实的依据,锺卿意双手撑在桌上,迫切地问:“为什么我们都在10岁做了手术,为什么都是心脏瓣膜手术,您还有一点印象吗?”

“而且,我看过您的专访,您习惯於整理从医过程遇到的特殊病例,很冒昧地问一下,能不能看看,您的笔记中,是否有她们。”江知意很明显是做足工作才来的。

“你叫什么?”顾长卿问着,从书立拿出一张白纸,顺手从兜里拿出中性笔。

“我叫锺卿意,我妹妹叫岑清伊。”锺卿意话音落下,见顾长卿握笔的手顿了一下,像是没听清再确认,“锺卿意?”

“是的。”

“妹妹叫岑清伊?”顾长卿垂眸,似乎在回想,江知意密切关注他的表情,他绝对记得点什么。

顾长卿笔尖点了点白色的纸面,清了下嗓子,抬眸问:“当时谁带你们来的?”

“父母。”

“那你怎么不问问你的父母?”顾长卿放下笔,抬眸看锺卿意。

“母亲死了,父亲不知去向。”锺卿意表情很淡,像是无关人士在陈述事实。

“你说病历上写的都是心脏瓣膜手术?”顾长卿的语气,听起来是质疑,江知意不由得提起一口气,“顾教授,锺卿意和岑清伊都是当事人,请您如实告知,拜托了。”

顾长卿撂下笔,摘掉花镜,抬手揉太阳穴,半晌说:“这事儿过了很久,我也记不清了,我回家查查看,有消息再联系你们,”顾长卿站起身,哎呦一声,“我今天也是累了,要先回家了。”

顾长卿下逐客令,锺卿意瞟一眼江知意,四目相对,江知意先说话:“好的,那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