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锺卿意躺好休息,没等岑清伊嘱咐什么,锺卿意已经入睡。

眼眶泛红微肿,岑清伊拉着江知意站在窗边,极低声地说明这一趟探监,算是大有收获。

可惜, 锺卿意没能睡太久, 被疼醒了。

锺卿意咳嗽剧烈,喉间腥甜, 她捂住唇低头干呕时,长发挡住掌心的点点猩红。

“叫医生过来帮你看看怎么能止疼。”江知意打电话给医生,岑清伊拿起杯子,“喝水吗?”

“嗯。”锺卿意低着头,声音干哑,“帮我抽张纸。”

锺卿意无声地抹去掌心的血,反覆抆着唇角,她双手颤抖,用力将纸巾团成一团,血迹被完美地包裹住。

锺卿意漱口,连同自己的血一起吞咽下去。

锺卿意洗胃没多久,饮食只能清淡,她偏偏不爱,非要吃些辛辣的。

也不知是不是人在某个临界点之后,会变得任性,搁着以往,岑清伊哪里有耐心哄她,现在却能温声细语劝她,想吃好吃的可以,她已经让九江の店准备晚餐,“辣椒,等你的胃再恢复两天的。”

岑清伊哄半天,锺卿意不吭声了,她又问:“要看电视吗?”

“都行。”锺卿意这辈子没跟谁任性过,确切地说,她不会,所以岑清伊哄两句,她就不知道该怎么任性了。

谁不想任性被人宠?可她不会,也不敢真的放肆。

电视打开,是大自然的纪录片,一路风景美如画,画面里的人笑靥生花。

岑清伊指尖按着按键,不知该不该换台。

余光注意到锺卿意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岑清伊随意按两下音量键,伸手递过去,“想看哪个台?”

“都行。”锺卿意不爱看电视,在家里,那只是声音背景板而已。

岑清伊笔挺地站在床边,偏头看她,“你还想出去旅游吗?”

锺卿意眸光闪了闪,嗯了一声,拉长调子又改变主意了,“算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是觉得麻烦吗?”

确实,麻烦周边的人,锺卿意很讨厌求助於人的感觉,她大概知道医院里来看病的人,为什么时常怀有内疚,她们觉得生病难受就算了,还要折腾家人,她们要请假陪她来,没准还要数落她们心灵脆弱,没事闲的瞎矫情才会得抑郁症……

岑清伊转移话题:“我去过不少地方,国内漂亮的地方很多。”

岑清伊一一细数去过的地方,泰山的日出,黄山的日落,杭州的西湖十景,云南的稻城亚丁……

“那里好看吗?”锺卿意打断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