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松深深鞠躬,向父亲保证,他会照顾好家人,他一定会把江城油气的案件做个了解。

从始至终,江松没有落泪,这一刻却泪洒当场。

江槐和江树做出同样的承诺,余生会照顾好母亲和妹妹。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们别过身时,眼角的泪水都无声地滚落。

江杨双膝跪地,跟父亲道歉,他过去桀骜难驯,没少和父亲顶嘴。

如今父亲离世,江杨像是一夜间成熟,确切地说,从江启博和他说为了保护江知意而送她军队时,江杨就发现,他对父亲,多年来都有误解。

只是悔恨无用,江杨埋着头哭着跟父亲道歉。

轮到江知意,她太累了,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江知意默默地抆拭墓碑,心里跟江启博道歉:“爸,对不起。”

冲来的道歉,已经没有意义,江知意脑子很乱,那份自责和内疚,折磨着她。

岑清伊扶着江知意起身,也去了旁边。

最后是秦清澜,她抱住墓碑,忍不住哭出声。

关於离婚,江松也已经告诉秦清澜,离婚,也是为了避免牵连她。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生命落幕而流逝。

主动放手也好,被迫放弃也好,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这一刻,所有人心里只有悲痛和不舍。

下午,一行人从陵园出来,岑清伊经过母亲安葬的位置,心头泛酸,她不敢多想,她未来几天还要再来这里,为姐姐送行……岑清伊立刻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江松悲痛,但仍有公务在身,他让大家都回去休息。

逝者离去,生者仍然还要继续下去。

兄弟几个都有工作在身,秦清澜让他们都去忙,“我去老宅看看。”

江知意拽了拽岑清伊,岑清伊明白,“妈,咱们一起去吧。”

秦清澜回到老宅,保姆已经做好晚饭,她挥挥手,让保姆先离开。

秦清澜去了江启博日常休息的房间,再也没出来。

江知意久违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在床上,一睡不醒。

岑清伊坐在床头,轻轻地吐出一个口气,她扯过被子替江知意盖上。

江知意眼睛一直红肿,从大理回来到现在,两个人都没好过。

岑清伊难过,但却哭不出来,她忘不了锺卿意,她怀念江启博,但更心疼此刻的江知意。

江知意睡得不安生,入睡没多久,一直叫她。

岑清伊握住微凉的手,哑着嗓子说:“姐姐,我在呢,我在。”

江知意似乎睡迷了,她迷蒙地拉过岑清伊抱在怀里,呢喃道:“宝贝别怕,我在呢,不哭不哭。”

嘴上劝她不要哭的人,倒是泪水滑下来,岑清伊嗯了一声,低头蹭蹭她的脸颊,哄道:“姐姐,我不哭,你也不哭。”

江知意睡得一直不好,睡睡醒醒,时不时都要喊她的名字。

更多时候,是说一些胡话,有的是说给她的,有的是说给锺卿意的,有的是说给江启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