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回事?”慧远大师问。
费慧竹简单说了薛高朋过来询问的事,慧远大师正欲开口,木门被叩三下,服务生送来茶水。
费慧竹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来,替慧远大师斟满一杯,“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地下实验室。”慧远大师淡淡地望着费慧竹,“跟我说说吧。”
费慧竹给自己倒茶,垂眸道:“与你无关的事,不必要知道。”
“事到如今,真的与我无关吗?”慧远大师语气平和,不是责怪,“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我对你向来有应必答,也从不过问你的事,无条件相信你,但是……”
但是后面,才是重点。
但是,现在不同往日。
薛高朋频繁出现在檀香寺,岑清伊言行举行与过去迥异,一切都在说明,有些事正在发生,且正在失控。
慧远大师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少有地露出痛苦的神色,“你知道,”他顿了顿,费了很大力气,来消化这件事,“我第一次听说檀香寺下面有一个实验室时,我有多震惊吗?”
费慧竹捧着茶杯的手,轻颤了一下,啜饮一口,轻舒一口气。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人,你有主见,一直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你也是这样向我说明的,”慧远大师抬眸,静静地望着对面的亲人,不知为何生出陌生感,“但为什么我听见的,看见的,感知到的,却不是这样。”
慧远大师一再表示,他不想怀疑费慧竹,但现在他需要费慧竹跟他亲口说明,实验室到底是什么情况。
地下实验室,从发现那一刻,慧远大师的心便再也无法沉静,“我就一直想,那实验室有多大,会和后院的面积一样大吗?那可着实不小。”
慧远大师轻叹口气,“我又想,那实验室,到底拿来做什么的?如果是正规用途,你在协和医院,为什么不在医院研究呢?”言外之意,那是不是地下实验室,确实做了见不得光的事。
费慧竹始终沉默,慧远大师痛心道:“我夜不能寐,我更在想,我的家人,时常出入檀香寺,我以为都是为了求精佛法,我以为她去后院只是为缅怀亡灵,但是我不知道她去了地下实验室。”
慧远大师深吸口气,声音微微发颤,“慧竹,你告诉我,这个实验室,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人不知鬼不觉就有了那么大的实验室,你怎么做到的?”
慧远大师至今不明白,既然是实验室,总归有些设备庞大,那搬进实验室的时候总该有人看见吧?他却从未听人提起过。
慧远大师的情绪,从平和到激烈,从痛心到失望。
他多少年心静如水,禅定已久的心,乱作一团。
费慧竹一言不发,任凭慧远大师百般劝说。
薛高朋的出现,说明事态的严重性,“他问了我很多,他也一定会彻查到底,如果你真的做了……”
慧远大师想劝费慧竹主动说明一切,“悬崖勒马,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