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
“摊开你的掌心,给她自由,她会飞走,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飞回来呢?”
岑清伊抿着唇,半晌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教授。”
手机突然震动,是秦清澜打来的。
薛砚秋坐在椅子上休息,岑清伊起身接电话,秦清澜听见她沙哑的嗓音,难过地哭出声,“孩子,真是辛苦你了,妈对不起你。”
岑清伊刚忍住的泪水,又滑下来。
元宝的失踪,江知意的失忆,秦清澜作为母亲,很难原谅自己。
“妈,与其责怪自己,不如好好地补偿,好好对元宝,好好照顾姐姐,”岑清伊顿了顿,哽咽地问:“我们要离婚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秦清澜捂着嘴巴,抽泣道:“妈帮不了你,小意连我都不记得了。”
“没事,”岑清伊宽慰道,“是我的,终究是我的,即便离婚,我对姐姐依旧不离不弃,不过是,”她深吸口气,告诉秦清澜,也告诉自己,“不过是换一种新的方式爱她。”
无论怎么样,江知意,我都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我同意和你离婚。
翌日一早,天没亮,岑清伊先去了趟江城陵园。
岑简汐的墓里,放着一绺发丝,她一个人挥舞铁锹铺平地面。
八点,江知意和岑清伊如约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悲伤的事,天公也不作美,天空阴云密布,一场阴雨正在酝酿中。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民政局。
两人协商一致,孩子抚养权交给江知意,她有探视权。
至於财产,江知意的意思一人一半,岑清伊却摇头,“按照约定,我净身出户。”
工作人员最后一次向她们确定,是否需要再考虑。
江知意淡声道:“不用考虑了。”
岑清伊站在一旁,低着头,“恩。”
工作人员叹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走到离婚这一步。”
红戳盖章,离婚证推到两个人面前。
江知意倾身拿起属於自己的证件,装进包里。
岑清伊垂着头,手微微发颤,拿起离婚证,她的手疼得厉害,仿佛要被灼伤一般。
江知意郑重道:“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祝你一切都好。”
岑清伊始终低着头,“恩,祝你和元宝都好。”
江知意转身往外走,岑清伊慢慢跟在她的后面,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看她的背影?
天空飘起雾蒙蒙的雨,江知意出门往后转。
岑清伊微微扬头,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细雨洒在脸上,像是冰凉的掌心。
岑清伊向左转,垂头缓缓往前走,泪水啪嗒啪嗒掉落。
姐姐,我爱你,我们为什么会走散?我们不是说好一辈子的吗?
雨水渐渐大了,路人行色匆匆,岑清伊像是没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