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花微笑,目光巡视了一圈,最后那苍老垂坠的眼皮下闪烁着精光的眼睛,落在了苏玉尘的身上。
“妻妻俩新婚,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啊,但是我老婆子还是有点事情想要坚持一下,不然你们看看,我这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带着遗憾进棺材。”
沈金花老太太从来不介意说这些话,也没那些咒不咒自己的观念,只要能达成自己的念想,哪怕是让她真去躺一躺,也自然是没有什么二话的。
众人都静静听着沈金花的话,阮梦卿看了看左右,决定还是先一步开口,把今天的事情摊开来解决。
“沈老太太看起来老当益壮,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瞧着比年轻人还要健康,这些什么棺材不棺材的,离您远着呢,我们夫妻俩一收到老太太您的邀约就二话不说赶来了,就是要瞻仰一下您这风姿不减当年的气魄,也顺便看看老太太找我们到底是有什么吩咐。”
“哪有什么吩咐呦。”
沈金花笑得苍苍白发都反着阳光的光韵,耳垂上的通透翡翠也泛着莹润的水光。
她笑了一会,转过头来,看向阮梦卿。
“要么说有文化的人呢,我就爱听你说话,说得真中听。”
看起来沈金花是被这裹着蜜糖的话说得心里舒服又痛快,说话间还抬了抬手,招呼阮梦卿:“喝茶喝茶。”
“君山毛尖,今年的新茶,刚出芽的,我就好尝一口鲜,孩子亲家母尝尝。”
阮梦卿和付征廉有礼貌地端起茶杯,笑着谢过了老太太。
碧绿色的茶汤随着举杯的动作,慢慢滑入口腔。
沈金花老太太高兴的不行,自己也端起来喝了一口。
“嗯,好茶,不愧是今年的新芽,实在是好喝,这么好的茶叶我今天拿出来招待孩子亲家是拿对了,哎,我可真喜欢小阮,这孩子又有礼貌又漂亮,我就喜欢这样的孩子,有时间陪我去吃斋菜去呀?”
不过即便是太奶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人几乎都明白她指代的反面教材是谁。
沈嫱抱着手臂,几不可查地翻了个白眼。
表情实在是说明了心理活动。
——那就是说我说话不中听呗。
但是对於沈金花老太太的热情,每个人都心照不宣。
苏玉尘是认祖归宗之后,刚好满足了她俩家联姻的硬性要求,还得了两个大的投资,实在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对苏玉尘和付家客气的不得了。
仿佛前几天还带着二房的同欣来剑拔弩张的找麻烦的人,不是她一样。
阮梦卿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用手帕轻轻抆了抆嘴角,“老太太客气了,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们,一定鞍前马后不做推辞。”
“是啊,”付征廉也放下了茶杯:“今天一听老太太邀约,我们夫妻俩推了所有的事情就来了,见到您我们也是非常高兴,但就是不清楚,老太太这次叫我们来,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的。”
沈金花挥了挥自己苍老干枯的手,“我就是想问问孩子的亲家,您二位,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们玉尘认祖归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