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晴雯察觉眼前色块的轻微晃动,手抬起,靠本能搭在蒋华容的手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这狭小的庇护所,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
纪晴雯没闻到血腥的味道,但听到有人细小的呻吟声。
隐隐有金属碰撞之声,像是在调试枪械。
有个人赤脚跳下来,在甲板上走动,快步上前拥住了蒋华容和纪晴雯,身上一种浓郁的香料气息,带着些许呛人的花椒味,举手投足的热情做派,像当地人。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吗?”这人哈哈一笑,松开她们,又拍了拍纪晴雯的手背。
声音很熟悉,久远到像是在梦里曾经听过。
“怎么了这是?”来人把手在纪晴雯眼前晃了晃,“几个月不见,怎么瞎了?”
说话尖酸刻薄,却又好像跟纪晴雯和蒋华容很熟悉。
“是好久不见了,”蒋华容抬手挡了对方一下,“坐下来,聊聊?”
“也是,别傻站着了,今天好热,海风吹得人脸疼,进去坐吧,不愧是蒋总的私人游轮,就是不一样啊,”那人东拍拍舱门,西拍拍桌子,“有品位。”
纪晴雯想起这人是谁了。
她那炒币后套现跑路的前经纪人。
“莘蓝姐?”纪晴雯试探着问。
“不错嘛,没忘记我。算你有点良心。”莘蓝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后撑压了压床垫,“海丝腾的床垫就是不一样,蒋总是高雅的人,这艘船我远远看着就觉得处处都透着精致。”
蒋华容和纪晴雯并未接话。
莘蓝也没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她似乎真的很久没见到熟悉的人,话匣子打开了,滔滔不绝。
“晴雯那部《绝叫》前些日子全球同步上映了,”莘蓝语气里有无限遗憾,“我东躲西藏,没去电影院,在营地里看得枪版,他妈的,冯温拍的电影就是厉害,这么老的故事,这么小的成本,把同期上映的投资500亿的电影压得死死的,票房一骑绝尘!我们老大还说,女人,就要找纪老师这种的,够韵味。”
纪晴雯坐立难安,看不到,但她其他的感官变得敏锐起来。
她听到蒋华容呼吸声的变化,隐隐地带了些不满。
“放心,我老大前几天死了,没有人要把纪老师抢回去,”莘蓝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我看蒋总世纪婚礼也取消了。”
莘蓝抬手拍了拍身后还没被整理的床铺,看到泾渭分明的两个枕头。
“纪老师还没上位成蒋夫人?这位置都给你空出来了,你点点头就是你的了,”莘蓝语气一转,忽地笑起来,“你该不会真跟乔影后在一起了吧?以前电影还没拍完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
屋子里气氛有些尴尬,但莘蓝不在乎,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一开始,我以为乔欲是对你有意见,故意不理你,无视你,后来我觉得不对,你家仇人大早上雷打不动惦记着给你带早饭?”莘蓝说道这里,嘴角不由得向上勾起,“我终於咂摸出味了,她不是无视你,她是不敢看你,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小孩,那点心思根本藏不住。你引诱她背叛上帝了吗?”
蒋华容不肯再听了,双腿交叠,向后靠去。
乔秘书立刻说:“莘蓝,没有人想听你说这些,开出你的条件,带你的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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