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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男女通杀的小爵爷!

洛都之外,郊野之中,一处风景极其秀丽之地,立着一座青塚。

看坟头,是新立。却被人仔细的用青草铺垫,修葺得圆润精致。塚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只刻着一行字……『慕轻歌之妻,秦氏亦怜之墓』。

慕轻歌一身戎装,盘膝坐在墓前,身后红色如焰的披风,如扇般散落,铺在草地上。在她身后,龙牙卫都统一单腿跪在地上,沉默得如同雕像,没有任何人发出一点声音去打扰他们的主人。

秦亦怜,并未安葬在秦国皇家的墓园里。

她让秦瑾辰劝服了云妃,将秦亦怜带出来,亲自选了这么一个环境清幽,风景怡人之地,作为她的安息之所。

救不了秦亦怜,或许将成为她心中的一个遗憾,却不会让她因此而沉沦。

清风拂过树梢,带来「沙沙」的声音。

如歌如泣,婉转而悠扬。

慕轻歌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凝着石碑上亲手刻下的字,低声道:「怜怜,我只能如此完成你的心愿,望你安息。」

青塚上,草尖迎风摆动,彷佛在回答慕轻歌的话。

隐约中,慕轻歌似乎看到了青塚上幻化出秦亦怜的身影,正噙着纯美的笑容看着她。一双大眼里,依旧单纯而透彻,没有受到任何污染。

她双眼微微一眯,轻扬起下巴,看向那虚幻的人影。

她不知是秦亦怜的魂归来兮,还是自己的错觉,却知道此时此刻,她不愿去打破这一切。若是梦,便让它继续下去吧……

「怜怜……」慕轻歌呢喃一句。她看到了秦亦怜在对自己笑。笑容中是那么甜美和温暖,就如初见那般,让她觉得美好。

「小哥哥,我为你跳舞。」恍惚中,慕轻歌听到了秦亦怜的声音。如生前那般软糯香甜。

不自觉的,她点了点头。

这一次,她没有再冷漠的拒绝。

青塚上,虚幻的身影翩翩起舞,如霓虹青烟,又如彩蝶飞舞。这,是慕轻歌见过的最美的一支舞。

她看得很专注,没有错过任何一个表情和动作。嘴角,也因此而隐隐上扬。

一曲舞罢,不知不觉中,天空居然飘起了雪花。

如鹅毛般的雪花缓缓而降,落在草地上,洒在青塚间。

龙牙卫众人心中诧异,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刚毅冷峻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这,并不是该落雪的季节。

很快,大地被染白,慕轻歌与龙牙卫身上也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

他们一动不动,眸中的神色依旧专注的盯着那被银色掩盖的红色背影。

挺拔依旧,却带着点点哀伤。

「小哥哥,怜怜跳得好看吗?」虚幻的身影俏皮的背着双手,一脸期待的等着慕轻歌的回答。

那双大眼,弯如月牙,缝隙中透着星光。

彷佛,她倾尽全力的一舞,只为得到慕轻歌的一个肯定。

慕轻歌重重的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她那双清透的眼眸中,第一次驱散了理智,只留下秦亦怜娇俏的身影,印入心间。

她的衣裳上没有被鲜血浸染,她的心口没有被那一箭射得破碎,她还能带着纯美灿烂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围在她身边,用软糯香甜的声音叫着她「小哥哥」。

「小哥哥,我请你吃糖吧。这可是怜怜最喜欢的糖了。」慕轻歌的认可,让那对月牙般的双眸,更弯。她伸出手,手中拿着一块糖,递向慕轻歌。

又请她吃糖吗?

慕轻歌嘴角更扬了些。她记得,在桃林再见时,这个小公主就请自己吃糖,却被自己无视掉了。

也似乎,从那以后,小公主意识到她的拒绝,所以并未再请她吃糖。

原来,请她吃糖,是小公主表达对一个人喜欢的方式。

慕轻歌缓缓抬起手,摊开自己的手掌去接那块糖,是对喜爱之物的一种分享。

在忐忑中等待的身影,在看到慕轻歌伸出手后,露出欣喜的笑容。她将手中的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慕轻歌的掌心。

洁白的糖果,入手的感觉很冰凉。

慕轻歌眼中迷蒙之色如潮水般退去,眼前再无秦亦怜的身影。而在她的掌心中,却落着一片正在融化的雪花。

是幻觉吗?

慕轻歌收回自己的手,垂眸看着掌中已经融化成一滴清水的雪花。

握紧,任由雪水浸透指间。她看向秦亦怜的墓碑,轻声道:「怜怜,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说罢,她站起身,身上的雪花落下。

龙牙卫也顿时站立,身上的雪花都随之被抖落在地上,与地面的雪白融为一体。

「走。」慕轻歌转身,对龙牙卫吩咐一声。

带着龙牙卫,她离开了这里,也完成了心中对秦亦怜的悼念。

在她离开之后,大雪渐渐停了下来。清朗的天空中,透明如镜,将地面的一切,都倒映其中。

嘎吱——!嘎吱——!

雪地上,出现一串脚印,一道高挑窍细的身影出现在秦亦怜的坟前。

她缓缓蹲下,抬手轻抚着墓碑上的一行字,清冷如冰的绝艳五官上带着一丝复杂而悲凉的情绪。

「怜怜,我从不知你居然也倾慕於她。」她道。

她的眸光落在墓碑上的「妻」字上,嘴角抿着苦笑,用一种羡慕的语气道:「我突然好羡慕你。」羡慕你可以爱得如此纯粹,爱得如此勇敢。

「或许,也只有像你这般,才能得到她的驻足吧。」她收回手,缓缓起身。凝着被薄雪覆盖的青塚,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而我,又该怎么办呢?」

……

秦皇宫,秦瑾辰处理完一些政务之后,返回自己居住的临时寝宫。

刚走入,便看到一个意外的身影。

她的体态窍薄,站在阴影之中,彷佛如轻烟般,随时都会消散。一身素衣,毫无装饰的墨发,与她冷艳的五官不符,却另添了几分风姿。

「长乐?」秦瑾辰走过去,喊出这人的名字。

秦亦瑶缓缓转眸,清冷的眸光落在秦瑾辰身上:「皇兄,今日我去看了怜怜。」

秦瑾辰的步伐放缓,对秦亦瑶的话,轻轻颔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秦亦瑶看着他,打量了许久,才道:「我没想到,最后会是你。而你却能如此潇洒的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

秦瑾辰淡漠疏离的眸色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掀起唇角,笑容中却不见温度:「你心中大概以为,我才是那谋算最深的人吧。」

「不。」秦亦瑶缓缓摇头:「若你真的看中这片江山,今日就不会做出退让之事。」

「你为何不会认为,我推七皇弟上来,是为了在幕后执掌一切?」秦瑾辰无波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殿中气息彷佛冷了几分。

秦亦瑶苦笑垂眸:「是与不是,都与我无关了。我今日来见你,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秦瑾辰眸光一闪,抿唇不语。

秦亦瑶看向他,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道:「把我的名字从皇族中除名,从此秦皇室中再无秦亦瑶。」

秦瑾辰眸光微微一缩,猜出了她的用意。「你打算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秦亦瑶落寞一笑:「回来作甚?这里,又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你打算去哪?慕轻歌呢?你也打算再也不见她了吗?」秦瑾辰追问。

秦亦瑶睫毛轻颤,她撇开脸,逃避秦瑾辰的注视:「去哪?我还没有想到。临川这么大,总会有我喜欢的地方。而她……如今,我该如何面对她?」

「你恨她吗?」秦瑾辰向前一步,不愿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秦亦瑶身子一颤,咬了咬唇,眸色复杂的道:「恨?我该怎么去恨?恨她,我就能杀了她吗?还是杀了她,我便不再恨?」

「既然你无法忘了她,为何不留下来。她能为了你的幸福把你抢回来,便证明她心中有你……」

「留下来,我就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心无芥蒂的和她相处吗?」秦亦瑶打断了秦瑾辰的话。

留下来,她是痛苦的。

在爱与恨之间不断的徘徊。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去找慕轻歌报仇,却也不可能若无其事的留在她身边。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她。

秦瑾辰目送秦亦瑶的离开,那道清冷的背影,让他无言以对。

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是,只要碰上与慕轻歌相关的人和事,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皱了皱眉,他转身离开。

新君登基的事,还有很多细节需要他去处理。到现在,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就上了慕轻歌这条贼船,替她收拾烂摊子。

……

屠国,临川西北方最偏远的国度。

这里,风沙漫天,草原延绵。遇到没有风沙的天气,这里处处可见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但若是遇上风沙,便会有一种坠身於地狱的感觉。

这里的气候,极冷也极热,每一日都经历着两种极端。

屠国,这个国度,在其他国家眼里,一向都是野蛮与恶劣的代名词。

这里的人民,热衷战斗,爱好掳掠,礼教对於他们来说,更像是狗屁不通的歪理。

屠国的国都,被称为王庭。

夜深沉,王庭之中依旧热闹非凡。屠国的男人们,享受着每日夜晚的拼酒娱乐,女人们也喜欢围坐在一起,炫耀着自己男人的雄风。

更甚至,若是你情我愿,屠国的男男女女也可以随意找个地方,发泄自己旺盛的精力。

王庭太子宫中,粗犷的建筑,在黑夜中,犹如匍匐的巨兽狰狞而凶残。各种兽类的图腾被作为装饰雕刻在梁柱上,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怖。

从房梁悬挂用来照明的火盆,摇曳的火焰驱散了宫中的黑暗,也隔绝了室外的寒冷。

宫中,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兽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腥味,夹杂着浓烈的酒气。

兽皮屏风后,传来暧昧的娇笑。

使得宫殿内的气温也升高了几分,火光也带了些旖旎之色。

宫殿阴暗的角落里,十几个少女都是衣衫单薄的卷缩在一起,她们眼神麻木,每当从殿内传出诱人的娇喘时,她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身子不由得颤抖,双手将自己的身体抱得更紧。

「啊——!」

突然,一声尖锐而凄惨的叫声在宫中响起。

少女们通通脸色一变,眼中的惊恐成倍剧增。不一会,压抑的哭泣声就飘荡出来,不少少女都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双膝之间,以掩饰自己的害怕。

「哼,真是没用,才玩了几下就死了。」暴戾而冷酷的声音传来,霸道的语气让少女们颤抖得更厉害。

彷佛,说话之人,就是她们心底的魔鬼。

很快,一具赤裸的女屍,从屏风内被人拖出。

冷酷的侍卫只拎着她一只脚,如拖着垃圾一般,将她拉出,展露在一众少女眼前。

那睁得凸起的双目,双腿间的血肉模糊,让少女们都如坠冰窟般体如抖筛,不断的向后缩去。

女屍,最终离开了少女们的视线,被拖入一个黑暗的房中。

可是,房间里传来狂暴的兽吼声,却让她们更加的恐惧和绝望。彷佛,那女屍的下场就是她们不远的将来。

甲胄之声响起,由远而近。这声音,彷佛如催命的恶鬼般,让少女们哭声更大。

直到一道阴影将她们罩入其中,她们中有些人才惶惶不安的抬眼偷瞄。

冷漠的侍卫,挡住了微弱的光线,眼中的狠戾之气,在少女们的眼中,就好像是吃人的魔鬼般令人恐惧。

他毫无表情的在少女们中扫了一圈。

突然,他抬起手指向最角落里,颤抖得最厉害的一个少女,冷漠开口:「带她进去。」

此话一出,少女们纷纷恐惧的抬头看向他。

在看到指的不是自己后,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飞快的挪动自己的身体,将最角落里的少女露出来。

侍卫身后的两人走出来,直接向那少女走去。

其他的少女,眼中有庆幸,有害怕,也有同情。但所有的人,都保持了沉默。

「不,不……求求你……」最角落中的少女,原本以为自己是安全的,却不想还是被挑了出来。

她惊恐的看向那冷漠的侍卫,双手胡乱的挣扎着,阻止自己被带走。

可惜,这样的反抗在侍卫们的眼中是无用的。两人直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人群中拖了出来,无视她的哀求,将她拖着进入了那令人胆寒的兽皮屏风之后。

半个时辰后——

「啊——!」

再一次惨厉的叫声传来,让角落里的少女们更加的恐惧和担忧自己的命运。

她们期待着天亮的到来。

只有那个时候,噩梦才会结束。她们才能苟延残喘过一日。

可是,在之前被拖入的少女屍体被带走之后,却没有人再来挑人,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太子的习惯。

但却能敏锐的感受到,太子宫中的气氛比之前更恐怖,好似有一团随时会爆发的风眼,正压在所有人头上。

兽皮屏风内,同样是被无数兽皮铺得厚厚的地面。

中间有一个四方形的火坑,里面燃着一堆篝火,温暖着室内的温度。

在旁边,一个巨大的圆床上,一片凌乱。上面还残留着血迹,有些较暗,有些则较为鲜艳。

而此刻,在圆床上,只坐着一浑身赤裸之人,他身上刺着狰狞的图案,浑身的肌肉贲张,经脉鼓起。头发被紮了无数小辫,用来固定小辫的绳子上都吊着一个金色骷髅装饰。

篝火的光打在他身上,让他一半的身体掩於阴影之中。而暴露出的另一半,却给人一种凌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