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凉风令炎热的空气中多了丝爽朗,一栋五楼小型公寓里,许多人已经匆匆忙忙跑出门上班。
一间七十平米的小房里干净整洁,整洁到只有一桌一椅一个小沙发,房间里一张书桌一张床,床上的女孩晃来晃去,似醒未醒。
床柜上的小锺“滴嗒滴嗒”走着。
日历上显示着12月21日,一旁的照片只有男子和一刚会走路的小女孩,照片有一边已经被撕开。
当闹铃响起地一刻,女孩迅速起身洗漱,换上衣服匆匆出了门。程孜玉一不小心睡过头,此刻公交挤满人,她只得奔跑赶去上班。
好在工厂不算远,程孜玉跑了一条街就停下大口大口喘气,她轻轻拭去额间一丝丝汗水:“都十二月了还这么热。”
本该是初寒的天气,今年的天气确实异常怪异,已经持续高温数月,且晚上温差与白天相差极大。
一间大型工厂里的人们忙忙碌碌,机器在车间里不断运转,产生的热量更是令他们大汗淋漓,可为了家庭,他们勤勤恳恳。
程孜玉刚踏入厂门口,就被车间主任喊进了办公室,人一进门,二话不说,他用力一拍桌子,率先一个下马威。
“程孜玉,工厂出的这批货,平衡性能不过关,你是怎么检测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疏忽,害公司损失惨重,连累我被老总骂了一天,你这个月工钱全扣。”
“不是,这批货不是我负……”程孜玉一愣,被车间主任吃人的眼神盯得发怵。
他又拿出一张单子,指尖不断对其戳着:“怎么,还想狡辩?这单子是你签的、也是你放出的,我不找你我找谁?赶紧滚蛋,问题不能解决,你也不用来上班。”
“是……”程孜玉瞥见单号,心中顿感一凉,明明天气还很热,她却手脚冰冷。
单子确实是她签的;但那是她的好朋友黛小雅打电话让她帮忙替签的,程孜玉脑海纷乱,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第一次来工厂是人生地不熟,黛小雅非常热情的帮助她,后来二人无话不谈。
程孜玉甚至告诉对方自己的爸爸出事后得到了八十万赔偿款,还有一家子突然冒出的极品亲戚,因为她未满十八岁,需要监护人进行抚养。
她一直感谢黛小雅的出现,所以当黛小雅奶奶生病后,她也不遗余力帮助着。
却没想到……
“呵!”程孜玉自嘲一笑。
离开办公室,程孜玉前往车间查看这些机器,这里地响声有些闹耳,一排排的机器全速运转,几名工人正在检查电机。
“怎么样?”程孜玉隐下糟糕的心情,努力维持着平和。
“恩……好像是进的这批轴有问题。”工人将其中一根轴递给她。
程孜玉放在手中摸了摸:“看来是没磨好,退回去重新磨一遍。”
“好的。”
暂时安排了任务,程孜玉忙活了一下午,待人都走的差不多后,她这才洗手下班。
太阳渐西落,程孜玉走着路上,夕阳余晖映在她身上显得茕茕孑立,与周围匆匆忙忙下班赶回家的人格格不入。
程孜玉不太想回家。
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人。
冰冷如霜雪,没有一丝温度。
凉风吹过,掠过耳畔,将发丝轻轻吹动。程孜玉抬眼看向夕阳,暖暖的光透过一旁的梧桐树照耀在她脸庞上。
夕阳是极美的,像程孜玉的美一样,不灼不冷,是很柔和、让人很舒服的美。
程孜玉略出神地看着这转眼既逝的夕阳,拍了拍心口:“没事,压不垮我。”
【要加油!】
程孜玉一愣,刚刚是谁在说话?
她环顾四周,人群行色匆匆,根本无人讲话。程孜玉仰头目视梧桐树,一片叶子飘然落下,她将其捡起:“是我太累了吗?都产生幻觉了。”
将落叶丢进垃圾桶,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拿起手机给黛小雅发了短信。
“咳咳……”一名年迈的老奶奶一手提着袋子,靠在栏杆边咳嗽。
程孜玉抬头,心情不好的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当她略过老奶奶身旁时;却忽然被对方叫住。
“年轻人,能不能扶我去那边坐下?”老奶奶嶙峋着背指着不远处的公共长椅。
程孜玉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扶着她去那边坐下,老奶奶目露慈笑,将袋子里的面包递给她。
“不用了,奶奶自己留着吃吧!”
老奶奶苦笑着:“陪陪我行吗?”
老人孤苦的眼睛令程孜玉心软,坐在身旁默默的陪伴着,她低头看一眼手机;却并未等到解释,犹豫片刻,她最终删除了联系。
“小姑娘,你似乎不开心?”
程孜玉摇头,露出笑容:“没有啊,我很开心,以后都会开开心心的。”
“这就对咯,要开开心心的,没有什么过不去坎,不管多辛苦,多害怕,你都要努力活着。”老奶奶硬是塞给她一个指南针,她慈目之中透着一股伤感,轻轻笑着,“希望你将来能学会勇敢,不要迷失方向。”
程孜玉被她的语言说得有些楞,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指南针,这个似乎是坏的,一直指着北。
“奶奶,这个……”程孜玉侧目,令她惊愕的是人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吓得站起身,左右观望,天空渐渐暗淡,凉风不再,反吹起了冷风,令起了她起了鸡皮疙瘩:“什么情况……我不会是遇见鬼了吧?”
她咽了咽口水,大步跑回家,躲进了房间,害怕得用被子罩住脑袋,过了许久,悟出了一身热气方才才逐渐静心。
她悄悄探头,似乎没有异常,於是又看了看指南针:“活见鬼了。”
程孜玉下床,去厨房喝了杯牛奶,手中一直颠着指南针,回到房间她将指南针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拿着照片,轻轻触碰着相框:“老爸,又剩我一人了。”
她指尖移向被扯去的一边。
爸爸说,妈妈很早就和他离婚了,她依稀记得那冷漠的背影,她时常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却得到沉默的回答。
程孜玉甩了甩头,将照片放了回去,重新调整心情:“不行,我得换工作,敢扣我钱,真以为我不会走吗?”
程孜玉躺在床上刷着手机找工作,附近倒是有别的厂子;但这些厂子基本都要到过年才会收人,离的远了,工资还不够日常生活以及房租用。
程孜玉看了老半天,都没找到适合的工作:“唉!算了,慢慢找,总会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