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渐停，只留冷风吹， 丛林地面全被白雪压着， 路旁有只丧屍， 或许先前打湿过身体， 现已经被僵硬得冻在原地， 卡车停下，顾清漓与黛小雅换了坐，程孜玉还是被挤在中间。

不知为何，她已经不想待着：“这样吧， 我去后面的车厢待着好了。”

黛小雅随手关门：“怎么， 我一来你就走， 这么讨厌我？”

“哪有，我就是被挤得难受。”

“那就换个位置。”黛小雅起身挤开程孜玉，她扭头对着赵安微笑，“你好啊！”

赵安眼神略慌乱：“你好！”

程孜玉无语，她被挤到车门边， 不还是被挤么，她摸了摸三叶草，忽然说道：“我们干脆原地休息一会吧？”

黛小雅疑惑：“在这里？”

此地荒山野岭， 一条公路。

程孜玉点头：“我屁股坐疼了。”

顾清漓抬头看了眼天色，太阳红耀， 就快淹入大地之间，她熄火：“也好，晚上开车不安全， 大家就在车里休息。”

“恩！”

顾清漓下了车，打开油盖，倒入了一些防冻液。程孜玉一下车，一脚踩入软绵绵的雪上，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雪接触，她略感稀奇，脚上又踩了两下。

赵安下车的路被黛小雅挡着，“她”感觉不安，必须找个机会标记一人，即使遇到问题，也不用怕：“姐姐，我想下车去方便一下。”

“哦，方便啊，我陪你一起吧！”黛小雅脸上本就有刀疤，令她的笑容透着一股煞气，“可能有丧屍，我替你把风。”

“不用了姐姐，我自己可以对付丧屍的。”赵安眉宇拧巴着，“她”心想，难道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为什么只有程孜玉没防备着？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哦！”黛小雅下车，给赵安让了路。

“她”下了车后，就往树林走去。

程孜玉瞥了一眼，就将三叶草放在了地上，黛小雅走到她身边，环抱着双手：“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带着赵安。”

程孜玉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一开始我确实同情赵安，可回过头一想，即使赵安不爱惜自己，对这事无所谓，但一个正常人被关押的时间这么长，心理不可能没有一丝变化，赵安就是太正常了。”

文弱男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走来：“雅姐，周围要建立一些防护吗？”

黛小雅点头：“你们用绳窜上铃铛，把周围拉上，我们今晚就在车里休息。”

“好的！”

顾清漓进一步确认卡车没什么问题后，她直径走到正在穿铃铛的女孩身边，撩起绳来帮着一起穿，她的手指修长，灵巧穿梭着，程孜玉远远望着她，仿佛又看见了曾经的顾清漓，她对人柔和有礼，声音不重不轻，很容易给人赢得好感。

“话说，我才一段时间不见你，你是什么时候和顾清漓谈起了恋爱？”黛小雅见程孜玉的视线不离顾清漓，忍不住调嘅了起来，“还是和女人谈。”

“什么谈恋爱？我没有。”

“没有？”黛小雅无所谓点头，“我看你的眼睛这么深情款款，原来是暗恋，那你可得抓紧了，像顾清漓这种，现在可是香饽饽。”

“我没有暗恋谁，你能不能别乱说。”程孜玉挑起眉头，收回视线，又声如蝇说道，“是……她暗恋我还差不多。”

“啊？”黛小雅可是异能者，隐约还是听见些许，她伸长脖子，音量提高些许，“哪个人会眼瞎，还暗恋你？”

顾清漓闻言，回头一笑。

程孜玉一急：“闭嘴！”

“嘴巴长可我身上。”

程孜玉憋嘴，低着头，等了一会，抬眼一瞥，见顾清漓一笑，似乎不太在意，又回头穿着铃铛，她心底松口气的同时还伴随着淡淡的失落。

但这些都是她自己作死得来的。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着顾清漓一起帮忙；树林这时传来赵安惊恐地尖叫声，声音刺耳有着很强的穿透力，听起来很痛苦，不像作假。

“不去看看？”黛小雅侧目。

“等等吧！”程孜玉眼眸很冷，哪还有一开始那种照顾人的好姐姐形象，“赵安可是异能者，不会连普通丧屍都对付不了的。”

黛小雅看着黑夜渐渐降临，遮去光芒，配上她脸上的疤痕，微笑的样子如幽灵：“现在的你，看起来真实了许多。”

程孜玉一愣，低眉垂眼不语，黛小雅说的没有错，其实刚刚的自己才是真性格，她不喜欢和人交流，却又想有人陪着，她既想一个人又不想一个人，很矛盾，所以她平日里总会迎合别人，时间一长，倒是养成了习惯。

黛小雅话又一转：“像顾清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