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唐昭和明达很早便起来了,昨夜的事并没有改变两人的计划,她们还是准备调来驻军快刀斩乱麻——不论李县令有什么阴谋,将人拿下总是最简单的。
匆匆用过早饭,明达问道:“要不要等连姑娘出来,与她交代一声?”
唐昭想到昨夜连静瑶陪她走了一趟县衙,又想起她房中还有个情绪未定的王映秋,便摇头道:“不必了,咱们昨日便说好的,就别再浪费时间等她了。”
明达听到这话挺高兴,眼睛都笑眯了起来,上前挽住唐昭胳膊便道:“那好,咱们现在就走。”
小公主的心思就写在脸上,唐昭哪里看不出来?她不觉有些好笑,看着明达暗暗吃醋的模样,沉重的心情都跟着放松了几分:“好,咱们现在就走。”
两人从客栈里取了马,明达的身体依旧未曾痊愈,所以她们还是同乘一骑。出城之后明达便坐在唐昭身前,手指西边道:“城西三十里,平梁驻军在那边扎营。”
唐昭闻言微怔,看着明达的目光有些奇怪——她们俩对於平梁来说都算陌生,唐昭还是抽空问过连静瑶才知道,平梁的驻军在西郊。可当时明达并不在身边,之前她们更没怎么提驻军的事,那她又是怎么知道军营在哪儿的?
正想着,明达却似脑后生眼一般察觉了唐昭的疑惑,头也没回的顺口解释了句:“昨日我抽空向人打听的,这平梁驻军也不远,咱们可以早些过去。”
唐昭听完“嗯”了一声,移开目光抖了抖缰绳,策马再未多问。
三十里路其实不算远,用脚走可能得大半日,但骑马的话也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事。两人远远望见军营,看着身穿甲胄的军士往来巡逻,井然有序的样子,心都跟着安定了两分。
唐昭暂时勒停了马儿,转头问明达道:“不然你先在这里等着,把令牌给我,我去调兵?”
调兵的令牌至关重要,但唐昭和明达之间却不存在信任问题。唐昭说这话是不想明达犯险,而明达拒绝时也没考虑过唐昭背叛:“不必,咱们一起去。”
唐昭想了想也没多劝,点头策马冲着军营而去。
两人离得老远便
被驻军发现了,一队巡逻的士兵远远冲着二人竖起了兵刃,警告道:“军营重地,闲人莫近,还不速速离去!”
唐昭闻言拉了拉缰绳,马儿踢踏着蹄子缓缓停了下来,明达也从怀中摸出了调兵的令牌,举在身前说道:“叫你们将军来说话。”
巡逻的士兵也不是个个都识字,不过该有的眼力他们却是不缺的。盯着明达手中的令牌仔细瞧了两眼,再看眼面前两人气度,小队长便挥手冲身后人吩咐道:“去请将军过来。”
像平梁这样的小城,驻军将军也不过是六七品的小官,手下掌管着千八百人的军队,称一句将军其实都算客气。不过即便如此,驻军将军平常也不是谁都能见的,也亏得最近长公主遇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驻军也曾被征调寻人,这才能够轻易让这些巡逻兵去叫人。
不多时,驻军将军便来了。穿着盔甲,人看着倒是意外的精干,远远见着二人便喝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我军营是何事?”
明达便又亮出了手中令牌,冲那驻军将军道:“令牌在此,征调平梁驻军。”
驻军将军怔了怔,旋即加快步子到了近前查看。等眼看过令牌无误后,他神色郑重几分,冲着马上二人行一军礼:“不知二位是何身份,调遣驻军何用?”
唐昭顺势掏出昨日写就的那张盖着长公主印鉴的文书,递过去道:“将军不必多问,只管听令行事便是。”
驻军将军看到印鉴一凛,心中的那点顾虑也渐渐散了——有这文书在手,不管面前二人身份,出了事自有长公主顶着——於是也不再废话,直接冲二人道:“二位且随我回营,稍待片刻,待我点齐兵马就随二位前去。”
唐昭和明达闻言都盯着驻军将军看了看,确定他眸光清正,不似居心叵测,这才对视一眼答应下来。然后唐昭也下了马,牵着马儿一边随着驻军将军往军营走,一边不动声色与他套话。
定国公府好歹戎马出身,唐昭也惯会与行伍之人打交道。短短一路走回军营,也让她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倒是对眼前这位驻军将军暂时放了心。
只等点齐兵马,领着这些人回返平梁,一切局面都将被打破。
地方驻
军自然比不得京中精锐,平梁驻军虽不过千人,但披甲召集也用了足足一刻锺的时间。唐昭心里有些嫌弃这速度,但与明达去看过,平梁驻军至少精气还算不错。
唐昭私下与明达说:“带这些兵马去唬唬人,应该是够了。”
明达闻言暗暗点头,表示赞同——与护送长公主远走巡视的禁军相比,这些驻军自然是不够看的,看多了精锐的公主殿下眼光也高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