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晚逸带着女眷,自是不能同住在学府,正暗自发愁呢,宁宛已在街边淘了一把薄弱蝉翼的匕首,兴致勃勃冲到他跟前比划:“相公你看,这小刀比纸片还薄,却是能够削铁如泥的利器。走吧,天色将晚,我们去得赶紧去学府附近租一处宅院。”
“想法倒好,可我们如今并没有那么多银钱。”
“有啊,我将那些黄金全数兑成了银票,便是在这京城里买下一处豪宅,也是够了。”
听她仍旧如此理直气壮,祝晚逸两道眉毛高高耸着,快要直插入鬓,宁宛赶紧抱住他的胳膊:“相公你想,如果我将那烧不化的黄金丢在大街上,对於捡到的人来说还是不义之财;也不能直接送人,要说处境艰难,少有人能比此时携带家眷的相公你更为焦愁,还不如将这钱财花出去,以钱换物,让那些商家或者房主收银票时收得心安理得。”
“这……”
科考时一篇篇精彩策论信手拈来的祝晚逸,被他土匪娘子一番强词夺理,竟被绕得晕乎乎的,无从辩驳。
这还不算,宁宛还旋身上前,攥住他两片衣袖,一双晶晶亮的眸子凝住他的:“况且距离殿试也就两个月了,这京城里藏龙卧虎,我怎么忍心相公牺牲宝贵的学习时间,出去变卖字画养家糊口呢。”
於是关於“不义之财”的历史遗留问题,以祝晚逸的全线溃败画上句号。
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吃香喝辣过惯了的女土匪,因为他而受苦。妥协的同时,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此次殿试一定要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