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吓得躲闪不及,说:「这么凶肯定是母的。」
洛神却按住他的肩膀,直接把军刀往他面前送。
叶臻哀嚎一声,慌慌张张地往后面挪:「我说错了……我真说错了,母的都不凶!等等,女侠您别对我这么凶,啊不,我不是说您老人家凶,不过刀子不长眼,您别乱比划,我的脸不值钱,但不小心伤到您的玉手可怎么是好?」
「别动。」洛神冷冷道:「你脑后还有东西。」
说着就把叶臻的脑袋往下按。
叶臻一听,当真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
洛神抆干净军刀,又翻出酒精,撒了些酒精在军刀上,点火对军刀进行高温消毒。
这时千陌也在旁边看出端倪,抬手用力按住叶臻的身体,不让他动。
叶臻感觉自己成了砧板上的猪肉,对千陌说:「小姐你……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千陌道:「没有麻醉,我怕你等下疼得抽筋。陈旭东,你也过来帮我按住他。」
叶臻:「……」
陈旭东虽然不情愿,却也只得过来帮把手。
洛神做事果断,手法凌厉且迅速,在千陌和叶臻说话的空当,她的刀尖已经抵着叶臻后颈的肌肤割了下去。
果然如她所料,那黑色东西虽然被师清漪清理掉了,不过还留有很小一部分根须在叶臻的后颈处,相当於寄生的根须,如果不斩草除根,后果不堪设想。
刀尖剜下去,又没有麻药,叶臻这次真地痛得鬼哭狼嚎,身体想要翻滚,却被千陌和陈旭东大气力地按住,如此翻不动,就真得只能一抽一抽的了。
师清漪听见叶臻这次是动真格地嚎叫,不像是之前那样闹着玩的,皱了皱眉,对雨霖婞道:「我过去看看。」
雨霖婞拉住她,一副桃花眼泫然欲泣的小模样。
师清漪又安慰了她一会,叫来风笙和苏亦两人陪着她,这才得以抽身往叶臻嚎叫的那个方位走。
叶臻一片薄而血淋淋的皮被洛神割下来,上面缠了细细密密的根须,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师清漪看得下意识吸了一口冷气,却也顾不上什么,连忙帮着洛神对叶臻进行紧急包紮。
洛神手法很好,只是切了薄薄的一块皮,算不上什么大伤口,师清漪帮叶臻细心地消毒,最后贴好纱布,又翻出背包里的抗生素让叶臻吃了点,免得到时候伤口化脓发炎。
洛神则把那小块带着根须的皮肉和那团黑色东西一起点火烧了,想不到那东西好似石油做的,十分易燃,不一会就燃烧得干干净净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烧的古怪味道。
叶臻僵着脖子直抽冷气,好半天才回过神说:「肯定是我没有交党费,毛主席他老人家在天上才不愿意收我。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洛神道:「一种蛊。」
叶臻讪讪道:「蛊不是装在器皿里的虫子吗?怎么那东西也算是蛊?」
「不一定。你那是定势思维。」师清漪解释说:「只要条件符合,许多东西都能够变成蛊的。蛊最开始的确是指代盛在器皿里的毒虫,后面蛊术演变,器皿炼蛊的过程中,只要是在残杀中能够存活到最后的,都可以成为蛊。蠍子吃了蜈蚣,蟾蜍吃了蠍子,蛇最后吃了蟾蜍,那这种蛇也叫蛊。这些都是皿蛊的其中一种。」
千陌看似赞许地点头。
洛神道:「那东西估计就是藏在这些缸子的黑水里,你之前探头去看时,不慎被其寄居了。它生出根须在你皮肉之中,你被麻痹毫不知觉,即便外体去除,却还有根须留存,倘若等到后面根须成熟,转而往你体内紮根,你便会变成怪物。」
叶臻听完,简直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转悠了一圈,脸色难看得如同菜叶,一时之间也不敢胡乱说话了,乖乖地坐在原地休息。
洛神站起来,静静地端详着那些森罗棋布的黑缸。
师清漪走到她旁边,手电筒来回扫,也跟着看了许久,说:「这些养蛊缸子好像也是按照星宿的格局排列的,一个缸占据一个星点,这次难道是西方白虎格局?」
洛神轻轻「嗯」了一声。
师清漪看着她精致的侧脸,抿了抿唇,这才轻声说:「洛神,你认不认识刘伯温?我是说……认识。」
洛神侧过脸来,看着师清漪的眼睛,微微一笑:「是不是想这么问许久了?」
师清漪有点不好意思。
洛神道:「只有耳闻罢了。」
话音刚落,师清漪却好像听到远处的楼梯里传来了什么类似摩抆的声音。
洛神脸色也凝住。
那边雨霖婞却大叫起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原来是月瞳早已扭转身子,颠着步子,慢慢地往雨霖婞那边走过去。
「我……我真要叫了!苏亦,阿笙,你们快挡着我!」雨霖婞哆哆嗦嗦地继续后退:「师师,她表姐,赶紧把你们家这位请走啊!我求你们了!」
月瞳丝毫不理会苏亦和风笙的阻拦,继续往前,碧色双瞳里含着危险的光。
这种光代表着杀意。
那两个男人经过大风大浪,这时能够准确地从这只猫眼里读出某种警告与威慑,居然不敢轻举妄动了。
洛神提起巨阙,师清漪也摸到了枪,谨慎地往楼梯那边跑。
楼梯的阴影里突然爆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犹如天空炸开一道惊雷,紧接着一只影子投照在墙壁上,小山头般巨大。
月瞳嘴边龇出两道利刃,闪电般跑进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