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声音有点怪怪的。」不愧是当妈的，女儿一开口就发现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们还有去唱歌啦，所以声音有点哑。」她又附加解释，「ktv声音太大声，所以没听到电话声。」

「那你几点回来？」

「快了快了，唱完就回去。」伯蒨敷衍的说，「妈，我朋友叫我了，回去再跟你说喔，掰掰。」

切断通话的伯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老师，你能带我去可以洗衣服的地方吗？还要能烘干的。」

她得干净整齐回去，至於伤口随便编个借口就得了。

「去保健室看看吧。」她的伤口也需要包扎。

「喔。」

唐煜书领着她，就着手机的灯光，来到保健室，结果是锁着的。

「我去办公室拿钥匙。」唐煜书转身就走。

「等我。」伯蒨急急忙忙追上，小手抓着他衬衫一角，就怕被丢下了。

看得出来她余悸犹存，唐煜书心口一个不忍，牵起小手。

伯蒨傻傻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爲什么你会来找我？」

「乔婷打电话给我，问我你是不是还在课后辅导，说你一直没回去，又联络不到你，所以我才过来看看的。」

「喔。」

「你在教室干嘛？」

「不知道。」

「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她咬着粉唇，很是委屈的样子。

走廊昏暗，唐煜书看不清楚伯蒨的表情，见她死都不肯说，像是在替谁隐瞒，不由得心头窜起了一阵火。

「跟你男朋友在教室做什么？」

「男朋友？」伯蒨抬头气道，「我才不像你，有女朋友不说，还欺负我，谁像你这么卑劣无耻！」

唐煜书闻言一愕，「你没男朋友？」

「有男朋友还能让你有机会这样耍我吗？」

伯蒨火大的甩开他的手，粉拳握得紧紧，恼恨的瞪着无情的男人。

「喔……」唐煜书目光瞟向别处，无意识地落在廊柱的一角，「没男朋友喔……」

一股淡淡的笑意无声无息爬上嘴角，自己也没发觉。

「没有就是没有啦！」伯蒨生气的一跺脚，「我宣示，我从今天开始讨厌你了，唐老师，过了今天，我就跟你桥归桥、路归路，一辈子都不跟你说话了。」

她气恼的往前走去，可一走出手机灯光照得到的地方，又孬孬的跑回来。

「前面很黑。」她嗫嚅着，小手不争气的抓着他的衣角。

她实在是吓坏了，一到视綫看不清楚的地方，就怕校工又突然出现，对她施加暴力。

唐煜书低头看着那瘪着嘴，又委屈又害怕，可怜兮兮却又莫名可爱的女孩儿，伸出了手。

「牵着吧。」

伯蒨咬了咬唇，想要赌气却又没用的把手放进他宽大温暖的掌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