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眼发号施令,玲芳下意识听他的,抹了眼泪,张罗带儿子去镇上就医。
一旁的宋老大夫一把年纪见多识广,听到这话没甚反应。
他没反应,十五岁的宋小大夫气得脸色涨红:“去了镇子结果也不会变,我爹医术高明,十里八乡谁不清楚?镇子上小一半的坐堂大夫还给我爹做过徒弟,你们——”
“好了。”
宋老大夫止了爱子的喋喋不休,上前两步:“树生这情况,最好不要动他。”
他言尽於此,听不听,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为救乐树生这条命,他用了最好的药,还搭进去几片吊命的老参,乐老三不信他大半辈子学来的医术,他也不愿留在这平白碍眼。
村里的妇人见着满身是血的后生,只以为人要死了,所以才有先时村民同玲芳说的那句“快不行了。”
宋小大夫气哼哼扶亲爹出门,嘴里嘀嘀咕咕:“同样姓乐,处世为人两家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乐树生能活着抬进家门,多亏爹您出手,他们不领情就罢,万不该不信咱们宋家祖传的医术!”
他年少,有话憋不住,就要说出来才痛快。
宋老大夫笑他年少,也喜他年少:“你这孩子,得理不饶人。”
宋家父子俩一路有说有笑,中途遇见乐玖,停下来寒暄一番,各回各家。
村子里瞒不住事,乐玖出门一趟,私底下议论她的人甚多,眼下出事的成了三房的树生,坐在树下晒太阳的懒汉们又在叨叨乐树生能不能活。
“怎么会那么巧?”
“什么这么巧?”
回家,碎碎念的乐玖被阿娘逮了个正着,心虚地摸摸鼻子:“我是说堂兄……”
“你还喊他堂兄?”
乐夫人气呼呼坐下来,气不过地揉了把女儿白嫩嫩的小脸:“他啊,要钱不要命,钻钱眼里去了,以为花豹子那么好猎的?”
她哼了一声:“一箭射中护在母豹身边的公豹不说,眼见母豹在生产,还想一锅端了一家几口,心毒着呢。”
连堂妹都想染指,废他一条腿还是轻的!
三房不会做人,敢动她的心头肉,她要他们‘命根子’一条腿,真真是仁慈了。
乐玖不傻,看阿娘了然於心的泰然模样,小声道:“所以,是阿娘做的?”
乐夫人见着她就高兴,想装生气也装不来:“对付他,哪用得阿娘出手?只需派人知会一声,说林中有豹,乐树生自负,仗着有点能耐就不知自己能吃几碗干饭,就他这蠢货,也敢动不该动的心思,这是生怕活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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