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小师弟是生是死,总要弄个明白,不然他良心难安,见到墨筱也无法交代。
谁料便于此时,又有人呼唤——
“冷师兄!”
冷尘回头一瞥,忙与于天师道了声“失陪”,然后转身迎了过去,传音道:“哎呀,又出了何事?”
一位壮汉从远处疾行而来,竟是卞继。他应该是赶路匆忙,气喘吁吁道:“冷师兄,你与于野多日没有消息,墨师叔放心不下,命我前来查看。莫非此处有变,为何不见于野?”
“没有、没有!”
冷尘急忙摆了摆手,敷衍道:“于师弟有事在身,稍后再说不迟。今日天鸣山开门迎客,你我趁机探听虚实!”
“墨师叔正有此意……”
“嗯嗯,天凤城如何?”
“一切尚好,只是于师弟交办的事项进展不利……”
“边走边说——”
片刻之后,抵达天鸣山脚下。
而山门前早已聚满了人,均为各方的仙门弟子,足有六七百之众,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一群朱雀门弟子严阵以待,并有前辈人物颁布相关的规矩。
所谓的规矩,便是从即日起,直至七月初八,天鸣山的朱雀台将每日开放半天,接待五十名宾客;无论仙门大小,各人仅有一次机会;上山之后,凡事听从吩咐,否则后果自负,勿谓言之不预,等等。
各方仙门弟子听到规矩之后,顿时吵闹起来——
“仅有五十人,谁先谁后……”
“我等已来了半个月,理当占先……”
“四月初我已抵达此地,又该怎讲……
“既然大开山门,便该广纳宾客,且通融一二……”
而即使各方不满,朱雀门也不予理会,当时辰已到,山门禁制打开了一道缝隙。众人蜂拥而上,又是一阵混乱。
卞继始料不及,竟被当场挤出人群。
却见冷尘、冷师兄已趁乱穿过山门,记录在册之后,由朱雀门弟子带领上山……
“冷道友?”
“于前辈!”
盘山石梯之上,冷尘与于天师再次相遇。
“你一把年纪,竟然不输青壮。”
“哼,您老人家更是神勇!”
便如所说,能够在六七百人的拥挤之下抢入山门,均为机敏矫健之辈。冷尘却懒得多说,只管低头爬山。而他上山的途中又不忘暗中留意,期待着能够发现小师弟的身影。
转过山崖,循着石梯逐级而下。
片刻之后,众人来到山谷之中,又穿过花草小径,越过一道溪水栈桥,在一座高大的楼阁前停了下来。
楼阁的匾额刻着三个朱漆大字:天星阁。
天星阁为树木所环绕,四周甚是幽静。透过树梢的缝隙,可见两侧的高山,盘山石梯,凌空的亭台,以及漂浮的白云……
“各位道友,请——”
天星阁的大门打开。
在朱雀门弟子的催促下,众人依序走入天星阁。阁内布设着一座阵法,足以容下二十五人。
传送阵法?
冷尘见于天师带头踏入阵法,便紧随其后,脚下尚未站定,阵法光芒闪烁……
眨眼工夫,光芒消失。随之劲风扑面,天地骤然开阔起来。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声。
冷尘也是瞪着双眼愕然不已。
之前尚在幽谷之中,转瞬来到天上?
眼前是一巨大的石台,足有百丈之阔,且四周无遮无挡,任由八方风云汇聚而来。
这便是朱雀台!
其高千丈,直插云天。置身此间,可不就是来到半天之上,顿然使人物我两忘,禁不住便想仰天长啸而振翅高飞。
冷尘跟着众人走出阵法。
阵法位于朱雀台的一隅,仅有两名筑基弟子把守。就此回头俯瞰,来时的山谷便在脚下,却为云雾所遮挡,一时难辨端倪。
朱雀台当中的方台之上,矗立着一根石柱,所雕刻的朱雀不仅栩栩如生,而且散发出莫名强大的威势。
随着阵法光芒再次闪烁,另外二十五同伴现身,接着又是一阵惊呼,然后各自陆续散开,或极目远望,抒情感慨;或就地端坐,吸纳着浓郁的灵气;或瞻仰石柱上的朱雀,聆听着同道解说的相关典故;或是三五结伴高谈阔论,畅想着天鸣法筵的盛况。
冷尘站着人群之中,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悄悄缓了口气。
天鸣山的上上下下,好像没有状况发生。也就是说,小师弟安然无恙。而他又去了哪里,急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