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猛然收住脚步。
他身后的冷尘与卞继、梁乔、姜蒲也是惊愕不已。
地上躺着三具死尸,均为年轻男子,服饰各异,像是外地的仙门弟子。
阵法所在,乃是竹林中的一片空地,仅有三五丈方圆,四周环绕着茂盛的林木与高大的山石。在此处布设阵法,倒也因地制宜,不仅掩人耳目,也挡住了来往修士的神识。
便在这座隐秘的阵法之中,竟躲着六位朱雀门的弟子,却一个个面带杀气,显然都是骄横跋扈的凶狠之辈。而诡笑的壮汉应是为首之人,他仍在大声叫嚷:“拿出令牌查验,否则以贼人论处,格杀勿论……”
冷尘后悔不迭,传音道:“小师弟,敌众我寡,又有阵法,只怕……”
他是怕坏了大事。
卞继与梁乔、姜蒲同样担心不已,悄声示意道——
“此处应为困阵,你我难以脱身。”
“哎呀,此番前功尽弃!”
“此事作罢,活命要紧……”
“住口!”
于野忽然断喝一声。
四位同伴吓了一跳。
而叫嚷的壮汉也是脸色一变,作势动手的五位朱雀门弟子跟着停了下来。
于野的修为猛然提升,周身散发出筑基高人才有的气势,且横眉立目而神态威严,一时令人不敢睥睨。
只见他转身走向壮汉,盛气凌人道:“天鸣法筵在即,本该严加戒备,尔等却擅离职守、滥杀无辜,并以阵法囚禁师长,这是要谋反不成?”
“不、不!”
谋反乃是欺师灭祖的大罪,所遭到的惩处极为严厉。
壮汉连连后退,举起手中的一块玉牌分辨道:“我等奉命巡山,有宵小之徒作乱,被迫设下阵法应对,方才纯属误会。”他眼光闪烁,嗫嚅道:“弟子拜入巡方堂多年,熟知各位前辈……”
“砰——”
“噗——”
壮汉话语未落,突然脚下一顿,护体法力崩溃,脑门炸开一个血洞,“扑通”摔倒在地。
闪念之间,一个炼气九层的高手惨死当场。
虽然知道于野的神通诡异,而亲眼看他杀人,且如此的血腥凶残,还是令人大吃一惊。
而他并未作罢,身形一闪,双手齐出,一道道禁制飞向四面八方。
五位朱雀门弟子尚自错愕,忽然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动手!”
冷尘、卞继、梁乔、姜蒲猛然惊醒,急忙召出飞剑扑了过去。
“砰、砰——”
“噗、噗——”
“扑通、扑通……”
血光闪现,一个接着一个人影倒下。
转眼之间,阵法之中仅剩五个活人。
而面对着满地的血腥,冷尘等人依然凝神戒备,各自手中的剑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却见于野在地上寻觅,捡起一个戒子与两块玉牌。他稍作查看,将其中一块玉牌扔向冷尘,出声催促道:“不宜耽搁,速速善后!”
冷尘抓住玉牌。
是块仙门令牌。
他将令牌系在腰间,抬手示意。
卞继、梁乔、姜蒲急忙捡取飞剑、戒子、令牌等物,然后祭出离火符。
熊熊的火光之下,五人聚到一处。
“小师弟,多亏你当机立断。而你的修为变化莫测,我也差点当真了。”
“若非于师弟出手,后果着实难料,却也省了一桩麻烦,你我有了令牌,便可假冒巡山弟子。”
“朱雀门弟子胆大妄为,竟敢劫掠外地同道。”
“实属凑巧,竟被冷师兄撞见,便杀人灭口……”
火光熄灭,九具死尸化为灰烬。
正如所说,这几位朱雀门的巡山弟子胆大妄为,竟然在山脚下设置阵法,专门坑害外地修士。若非于野杀伐果断,冷尘四人难免吃亏。
于野举起玉牌轻轻挥动,笼罩四周的阵法消失。他“砰”的捏碎玉牌,转身往外走去。
林外。
月光如旧。
夜风徐徐。
于野举步往前。
他已收起筑基修为的气势,继续假冒炼气九层的高手。
一场意外之后,几位师兄变得默契许多,跟在他的身后鱼贯而行。
不消片刻,山门近在眼前。
山门的石阶上架着几根火把,守着十多位朱雀门弟子。随着夜色渐深,围观闲逛的外地修士已经陆续散去。
于野直接跳上石阶,不待有人阻拦,他与身后的冷尘招了招手,吩咐道:“今晚奉命巡山,不得大意!”
在一群朱雀门弟子的注视下,五人匆匆穿过山门禁制。
过了山门,循着石梯拾级而上。
渐渐抵达半山腰,又绕过了山崖。
于野放缓脚步。
冷尘等人低头俯瞰。
下方是片山谷,却晦暗幽深,一时看不清楚。
继续循着石梯往左而行。
数百丈之后,前方的峭壁间出现一个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