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轰鸣,剑阵尚未显威,便已崩溃无形,强横的杀气所至,几位金丹高手顿时口吐鲜血摔下半空。
围困的阵势撕开一个豁口,两位天机门弟子闪身失去踪影。
而眼看着两位天机门弟子便要逃脱远去,半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金光,「砰、砰」逼出了两道人影,并瞬间吞没了其中一人;其同伴大惊失色,口吐法宝,再次疯狂逃遁,却「砰」的撞上一片闪烁的剑光而凌空栽了下来。紧接着一尊金色的巨鼎从天而降,「轰」的将他砸入深坑之中。
「哼!」
冠义拂袖一甩,缓缓往下落去,哼道:「此乃老夫用来对付鄂安的阵仗,倒是便宜了两位小辈!」
又是剑阵,又是围攻,并且祭出了翻天鼎,谁想如此大费周折,却仅仅杀了两位金丹弟子,着实让他这位高人的颜面无光。
而正当他郁闷之时,突然怒道:「还有一人,休走——」
还有一人,只能是于野。
恰逢剑阵已收,众多金丹高手疏于防备,冠义也从天上落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趁机化作一缕清风腾空而起。
而高人,便是高人。
稍有异常,已被冠义察觉,所幸于野已蹿上半空,抓出一张风遁符拍在身上。
他的神龙遁法固然不凡,却与修为相辅相成,若论逃命的法门,于天师的风遁符显然更为简便好用。
而符箓尚未显威,他的身形已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四位金丹高手竟然抢先一步拦在半空之中,各自催动剑光急袭而来。
于野已祭出符箓,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倘若去势受阻,他再也休想逃出此地。而千钧一发、生死旦夕,已来不及施展剑符,也来不及躲避,他索性强行扑向袭来的剑光,周身猛然闪过一道龙影,四肢、脸颊瞬间布满青色的鳞甲。
「锵、锵——」
一阵金戈交鸣的炸响声中,他衣衫破碎,胸前「哧溜」划过几道火星,而他去势不减,双手屈指连弹,霎时又是龙影闪烁而剑气呼啸。
「杀——」
杀心、杀意、杀机与狂躁的杀气汇至一处,于野忍不住大吼一声。再加上他遍体龙甲与环绕的龙影,此时的他俨如蛟龙降世而神异非常。剑气所至,血光迸溅,「噗噗」肉身崩溃,四位金丹高手相继栽下半空。
与此同时,诡异的龙影倏然消失……
「砰、砰、砰——」
四位金丹高手的尸骸落在地上,残肢断臂血腥异常。
竟然没人理会同门的伤亡,在场的仙门弟子或是踏剑悬空,或是杵在地上,却无一例外的抬头远望。
而龙影早已消失无踪,唯有一阵风沙扑面
而来。
「哼!」
冠义率先回过神来,挥袖收起他的铜鼎,迎着风沙踏空而起,身后竟然留下一串虚幻的影子。
千里之外。
冠义的身影缓缓凝实,就此当空而立。
他的遁法,瞬息千里;他的神识,可达千里之远。而他随后追来,依然没有发现那位天机门弟子的踪迹。
天机门的弟子?
不,天机门弟子怎会懂得失传百年的七杀剑气?
既然七杀剑气再次问世,岂非是说,七杀魔门,有了新的传人?
本想对付鄂安与他的弟子,却意外逼出一位魔门传人。
他是谁?
只知道他是一位金丹二层的小辈,脸上应该罩着假面,辨不清五官相貌,他的七杀剑气至少已修炼百年,擅长五行遁法,一身龙甲法宝堪比神器。
而那位魔门传人的现身,究竟是场意外,还是天机门背信弃义的铁证?
倘若天绝子暗中勾结魔门,燕州仙门必将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冠义的脸色变幻,深深喘了口粗气,或许他也不胜烦恼,拂袖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
一处沙丘中冒出一道人影,二十出头的样子,身着天机门的道袍,一双浓眉下的两眼透着戒备之色。
正是于野。
他已摘去了狐面,恢复了真容,当然也换了一身道袍,也恢复了天机门弟子的身份。
接连祭出三张风遁符,一口气狂遁了九百余里,却依然不敢大意,及时遁到地下躲了起来,仅留一缕神识留意外边的动静。
果不其然,元婴高人遁法的强大出乎他的想象,不过几个喘息的工夫,冠义便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那位高人倒是没有穷追不舍,此时应该已原路返回。
嗯,总算断过一劫,却也被迫催动龙甲护体,并施展了七杀剑气。倘若因此惹来麻烦,也是无奈。世上难有两全其美之事,有所得必有所失。
不过,冠义应该在寻找鄂安的下落。倘若他返回东林城掘地三尺,只怕那位长老凶多吉少。
于野看了看天色,闪身飞遁而去。
他不敢耽搁,一路施展遁法狂奔。
虽然他厌恶鄂安的为人,却也接受了对方的恩惠与所托。所谓受人之命忠人之事,总要有个交代!
须臾,又去千里。
黄昏降临。
于野收起遁法,踏剑疾行。
他所去的方向,乃是天柱山四大门户之一的广牧。且就近找到天机门弟子,以便告知东林城的详情而以加以应对。
便于此时,前方的荒漠中突然飞出一道人影,厉声叱道——
「于野,你担当断后重任,却多日不见人影,想必是临阵脱逃,实属罪大恶极!」
于野尚自错愕,又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