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黄的大地,像是戈壁荒滩;赤红的天穹,仿如烈焰在燃烧。却没有狂风,只有沉寂的时光与无边的寒冷,还有浓稠如水的灵气充斥着诡异的天地。
这便是九冥塔第四重天地的景象?
一块石坡上,于野与九芝、奎炎、邛山驻足张望。来时的禁制门户,已消失不见。九重天地之行,像是一条没有归途的征程。穿越九冥塔的一重、二重天地,耗时数月,而离开第三重天地,竟然耗时两三年之久。如今终于抵达第四重天地,且灵气浓郁,而眼前的处境,似乎并不乐观。
“砰——”
邛山手中的铁叉突然坠地,当他再次抓起铁叉,竟然变得异常沉重。他与奎炎、九芝换了个诧异的眼神,道:“此地的禁制古怪!”
不仅铁叉沉重,身子也像是压了万钧的重担。哪怕是三人收起妖刀、铁叉,依然举动迟缓,便像是笼罩着无形的枷锁,一时之间难以摆脱。
所幸灵气堪用,倒不虞失去护体法力。
于野摆了摆手,慢慢走下石坡。谁想没走几步,骨骼作响,两腿颤抖,脚下吃力。他闷哼一声,昂首挺胸,一步一步沉稳向前。
九芝与奎炎、邛山不甘示弱,晃着膀子,迈开大步。
赤红的天光下,戈壁荒滩一望无际,却找不见禁制与门户的存在,唯有彻骨的寒冷伴随着无形的重负辗轧而来。
翻过了两道石坡,于野已禁不住有些气喘,九芝与奎炎、邛
山也是“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四人只得就此坐下歇息。
“半个时辰,仅仅走出数十丈之远,这要何年何月,方能走出九冥塔!”
“哼,千年万年又有何妨,老子与狄栾耗下去,耗死那个老儿!”
“于头领,此地有无说法?”
九芝在抱怨,奎炎在吹嘘,邛山则是面露焦虑之色。
“木星天。”
于野回应一声,便闭上双眼,尝试着运转功法,吸纳着无处不在的灵气。
对于妖修来说,灵气堪用而已,而他是兼修之体,无论是吸纳灵气,或妖气、魔气,皆大有裨益。目前脱困依然遥遥无期,不妨趁机修炼一二。
“木星天?”
邛山弄不清重天的玄机,翻手拿出一坛酒,道:“嗯,今生走一遭九重天,乃机缘所在,当饮酒庆贺……”
“啪——”
酒坛尚未离手,已被禁制碾碎,迸溅的酒水洒在地上,瞬间化作雾气散去。
“咦?”
找个借口饮酒,竟难以如愿,邛山扔了酒坛碎片,沮丧道:“老狐不喜欢这个鬼地方!”
奎炎嗅着酒香,也是惋惜不已,附和道:“九重天固然神奇,却不抵幽冥仙域的安逸自在啊!”
“哼!”
九芝带着不屑的神情冷哼一声,道:“什么九重天,无非幻境而已,生生死死与诸多妄念,皆逃不脱魔塔的禁制!”
奎炎与邛山顿时反唇相讥——
“哈,尽是屁话!”
“妖王前辈,你为何也困在此地呢?”
九芝无言以对
,只得悻悻不语。
他终究是个外人。不管斗嘴,或打架,他都是以一敌二,占不到一点便宜。
便于此时,数十丈外忽然光芒闪动,从中冒出一位老者,手中拎着一把短剑,气势汹汹而来。
“狄栾?”
邛山惊呼一声。
于野已有所察觉,急忙站了起来。虽说有了修为神识,能够吸纳灵气修炼,而抬手举足之间,与凡人没有两样。
三位同伴的状况与他相仿,虽然步履迟缓,却抽出妖刀、抓出铁叉,摆出迎战的阵势。
狄栾倒是步履轻盈,面带冷笑步步逼近。
“呵呵,各位本事不小,竟然逃入了木星天,不知恢复了几分修为,再战一场如何?”
他话音未落,抬手祭出短剑。
许是他的修为境界更高一筹,竟然不畏此地的禁制?
转念之间,剑光呼啸而来。
奎炎与邛山举起铁叉阻挡,却抵挡不住飞剑的轻灵与凌厉。正当两人手忙脚乱之际,九芝挥舞妖刀冲了过去。
“锵——”
一声炸响,剑光倒卷而回。
九芝踉跄后退,“扑通”摔倒在地。奎炎与邛山伸手将他扯起来,各自收起铁叉,换了妖刀。
于野也摸出一把妖刀,便要并肩御敌,却见奎炎站在三十丈外,催动着飞剑时而攻击、时而盘旋,逼得四人逃脱不得、亦难以反攻。
“那老儿存心耍弄你我!”
“砰——”
九芝的话音未落,剑光倏然袭来,他抵挡不住,再次摔倒在地。奎炎与邛山又
是手忙脚乱,奈何剑光纷飞,一时难以招架。
这不是戏弄,而是存心要杀人。
狄栾熟知九冥塔的禁制,他每次将众人引入下一重天地,看似状况有所好转,实则被他占尽了先机,倘若任由他御剑攻击,最终的下场可想而知。
于野不敢怠慢,抓出一张玉符砸了出去。
谁想小小的雷火符出手之后,竟难以飞远,直接坠在三丈之外,顿时巨响轰鸣,雷火横扫而来,他与三位同伴当场被迅猛的雷威掀飞出去。
“于野,作死呢……”
“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