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不让人报官,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单凭借这一点,就可让他遣人杀了常二,多上几分真实性。
马周思索一二,随即俯在孙伏伽的耳边,一番低声密语。
一眨眼,到了黄昏时分,张亮刚从刑部回到家,屁股都还没坐热呢,门子突然来报,“阿郎,大理寺的孙大人求见。”
“孙伏伽,他来做什么?”张亮心中疑惑,“让他进来。”
不多时,孙伏伽一身官服,昂首挺胸的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队役卒。
张亮眉头一蹙,心中暗道:“带人上门,看来没好事。”
“张大人。”
孙伏伽不冷不热的拱手。
张亮未起身还礼,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语气多有不喜道:“孙大人来我府上做什么,还带着人,怎么,某是犯了什么事了?”
“勋国公,我是为了您的义子,常二而来。”
张亮眼角一跳,孙伏伽继续说道:“月初,常二同人在街市争吵,激动之下动手打了那人,昨日那人不幸身亡,其家眷认为是被常二殴打所至,故今日告至我大理寺,劳请郧国公将常二叫来,我带回衙门问询几句,若查明与他无关,在下随后就将人放回来。”
张亮没好气道:“月初打的人,再过两日都是七月了,差不多一月过去了,这时候死了,跟他有什么干系。”
“有没有干系的,查过之后才知道,还请国公将常二叫来。”
“叫不来了。”张亮阴着脸道:“他死了。”
孙伏伽故作惊讶,“何时死的?”
“六月十五。”
“敢问国公,常二是怎么死的?”
张亮不耐烦道:“外出吃饭,被贼人所杀。”
“是在何处被杀,可有同行之人?”
张亮一拍桌子,大为光火道:“孙伏伽,你把这当成你大理寺的公堂了吗?”
“国公见谅。”孙伏伽一拱手,不卑不亢道:“我非有盘问国公之意,只是现在有人状告常二,公爷却说常二死了,于情于理,在下都得问个清楚不是。”
张亮瞪了瞪眼,气不顺道:“在香味阁,同行的还有五人。”
“香味阁?”孙伏伽明知故问道:“可是昭和坊的香味阁?”
张亮用鼻子嗯了一声。
孙伏伽又道:“既是发生在长安的凶案,为何时至今日,我大理寺都未收到万年县或是京畿府的案宗?”
张亮扭扭屁股,面色突变得不自然。
孙伏伽眼眸微阖,试探的问道:“国公,您可是没报官。”
张亮干咳两声,端起手边的茶盏,借着喝茶的动作,用袖子遮挡住了脸。